多說無益。
就在這時,和光帝也逐漸從激動的情緒中平複下來,他靜靜地望著始終沉默不語的蕭誠濟,神情莊重地開口說道:“皇兄,我從未有過讓你死。”
外麵的臣民都猜測他不想頭上麵壓著個太上皇,可張和能夠一路平安的把蕭誠濟帶回來,可不單是他的本事。
無論是母妃、父皇,還是外祖父一家人,他們的眼中自始至終都隻有皇兄一人。
就連他的慶王妃,這幾年他也發現了她因未能成為太子妃而一直心懷不滿。
這所有的一切,他都默默地看在眼裡。
但又能如何呢?
他唯有佯裝一無所知罷了。
聽到和光帝這番話後,蕭誠濟微微頷首,“我知道。”
遙想當初回京之路,竟是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
這一點,著實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換做是他,可不會留著威脅。
費力抬起手摸了摸眼前人的臉,感歎道:“你也老了,為皇不可心慈手軟。”
像隻張牙舞爪的狸奴。
可他在這禁宮十年,一直在籌謀著把皇位給奪回來啊。
坐過那把椅子的人都知道那滋味多麼美好。
若不是時運無濟……
和光帝不想和他討論怎麼坐這個皇位,轉頭向著跟隨在自己身後的蕭秉昀招手。
緩聲開口道:“這是秉昀,可惜子不類父,沒有皇兄你這般文韜武略。”
話音剛落,蕭秉昀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著喊道:“父皇……”
他的眼眶瞬間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仿佛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
沒想到第一次見到他的父皇,便要天人永彆。
然而,蕭誠濟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床前的蕭秉昀,僅僅停留了兩秒之後,便將目光移開,似乎此時的蕭秉昀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影響。
他使出渾身力氣緊緊拉住蕭誠敏的衣袖,艱難地說道:“子謙,既然你今日能夠前來探望,我唯有一個心願未了,那便是追封阿寶為我的皇後,同葬皇陵。”
當聽到“阿寶”這個名字時,原本一直低垂著頭的蕭秉昀猛地抬起頭來,滿臉驚愕之色。
那是父皇住在萬福宮的貴妃,便是當今奪位後,他依舊能從宮人嘴裡聽到當今嬪妃無人能做到如先貴妃那般得寵。
這樣置自己的母後於何種境地呢?
哪朝有生死皇後之說!
當他想到方才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母後時,又隻能無奈地再次低下頭去,暗自歎息。
他從未有說話的餘地。
蕭秉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憤之情。
而和光帝聽聞此言,則皺起眉頭回應道:“皇兄,如此一來,豈不是要無端驚擾到皇嫂的安息嗎?”
當初皇兄北征,皇陵尚未建成,還是他登基之後給阿寶姐入土為安的。
“生同衾,死同穴,我隻有這一個願望。”
他的太子之位原本也是留給他們的孩子的,可到底是天人永彆,後來他打算大勝歸來,便把阿寶追封為皇後。
看著皇兄再次氣若遊絲,和光帝直言:“那便如皇兄所願。”
聽著和光帝肯定的話後,勉強支撐著的蕭誠濟閉上了眼。
“太醫。”
……
長安看著自太上皇崩逝後,回到靜安宮便一直神遊蕭秉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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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可有提及如何安置殿下們呢?”
太上皇已死,其他皇子總不能繼續關在禁宮之中吧。
元嘉帝的大皇子在那場驚心動魄的宮變之中慘遭安王毒手,不幸殞命。而二皇子是蕭秉昀。
自元嘉帝被迎回京,囚禁在禁宮中,也有幾位宮嬪有孕,最小的那位便是蕭秉昀的同母弟弟。
麵對長安關切的詢問,蕭秉昀回應道:“未曾。”
“那把椅子會讓人變得麵目全非。”蕭秉昀喃喃自語著,腦海中不斷閃現出當時的場景。
父皇臨終之前,那兄弟二人看似溫情,但終究是不同往日了。
皇上在父皇崩逝後得到了禁宮總管呈上來他同大臣的來往書信。
多年嚴密的看管,依舊沒能阻攔父皇和外界的聯絡,時刻想著奪回皇位。
皇上看後,平靜的拿劍親手斬殺了那太監。
手裡麵的書信也同黃紙一起燒給了父皇。
蕭秉昀在心頭壓下那些不能說的話後,抬起頭來,目光有些黯淡地看向長安,緩緩說道:“父皇臨終前曾懇求皇上,追封貴妃為皇後,同葬陵寢。可是,自始至終,父皇卻連問都沒有問過我哪怕一句話。”
說到此處,他不禁苦笑一聲。
父子已然數十載未曾見過。那日被父皇注目的時候,他隻是覺得激動。
可當那目光移開,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涼。
想來在父皇的心目中,或許唯有那位尚未出世的貴妃之子才是真正重要的吧。
想到這裡,蕭秉昀隻覺得心頭一陣刺痛,眼眶微微泛紅。
便是母後,在父皇殯天後,也隻是哄著被嚇到的弟弟,未曾多看自己一眼。
他現在又何嘗不是同皇上一樣呢?
“人之一生,需明了自身之來處。殿下身負太祖血脈,已然是幸事。那便切莫沉溺往昔,理應遠眺未來。”長安輕聲勸道。
蕭秉昀深吸一口氣,漸漸平複了情緒,“你說得對,長安,我何苦在這裡庸人自擾。”
皇宮裡麵無父子兄弟,他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長安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但看著不再恍惚的蕭秉昀,便要起身去小廚房拿點心。
“殿下,陛下有旨意。”魏言這時從外麵跑了進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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