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馮源快步走到門前,抬手輕輕叩響了門扉。
“先生,這是沈長安剛剛派人送來的信件。"
馮源將剛送過的信遞到祁方宣麵前,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陳衡澤在沈長安宅邸所在街道上被百姓毆打受傷,現在已經被沈家的護衛送去醫館。”
祁方宣原本正坐在桌案前,聚精會神地查看過往的文書,聽到馮源的話後,他的手微微一頓,還未打開信件,便先開口問道:“哦?陳衡澤被打了?這是為何?”
如若不然,尋常百姓又怎敢以下犯上。
馮源連忙回答道:“聽說是因為他想要從沈長安那裡拿回李祈的那些銀錢,但沒有成功,之後當街抱怨起了沈大人。”
祁方宣聞言,眉頭一皺,麵露詫異之色,“荒繆。”
馮源點頭應道:“這陳衡澤平日裡看著也算個聰明人,怎會做出這般愚蠢之事?”
趙王早就默認攻城之後,奪取的錢財隻需上交大部分,其餘部分可留作犒賞將士之用。
雖說沈寨主是之前便有投靠主公之意,但到底是在奪下兩府之地後才真正投靠,哪裡又能按照先例來?
馮源因為實在想不通陳衡澤是怎麼想。
此次攻打兩府,出人出力的皆為沈寨主,現在的沈將軍,自然不可這麼算。所以祁先生在首日看到庫房空無一物後,才什麼話都沒有提及。
“許是立功心切吧。”祁方宣若有所思地猜測道。
陳衡澤這個人和趙王手下的多數將領都合不來,這樣一來,他自然很難有戰功可立。
此次如果他能夠把事情做好,那麼等到來日趙王稱帝之時,他也算是有一份功績可以被封賞。
“馮源,你等下去探望一下他,畢竟大家都是同僚。”
祁方宣想了想,還是決定讓馮源去走這一趟。
畢竟,陳衡澤雖然有些迂腐,名聲也一般,但他對趙王的忠心卻是毋庸置疑的,也確實是有幾分真本事。
所以,他們還是應該給陳衡澤一些麵子。
還沒等馮源應聲,他就聽到原本還慢悠悠地拆封信件的先生,突然毫無征兆地說出了一句狠厲之語:
“若是他的腿沒有斷,那就找人將之折斷!”
“先生這是?”馮源驚愕地問道。
祁方宣並未解釋,隻是麵無表情地將信紙遞給了馮源。
馮源接過信紙,定睛一看,隻見上麵的名字背後,對應著各自的主子,大公子、二公子,甚至連年紀尚幼的四公子,其母家都在此行中安插了人手。
“陳衡澤是二公子的人,這可真是——”
馮源對於這封信沒有疑問,但是對於陳衡澤的名字會出現在信上,還是感到意外。
“誰的人不重要,隻要能夠安心做事就好。隻是陳衡澤心思不純,那還是讓他彆出來走動了。”
信上寫出來陳衡澤曾說出口的話,分明是衝著他的位置來的,與其日後有陳衡澤可乘之機,給自己帶來麻煩,還不如現在就斷了他這份念想。
養上四五月的傷,他也就再無插手的餘地了。
“我這就去處理這件事情。”馮源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將信輕放在桌上,轉身朝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