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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梧剛從馬車上下來,還未站穩腳跟,便看到管家急匆匆地迎了上來。
“老爺一路辛苦,奴才這就讓人告訴老夫人、夫人,您回來了。”
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管家的問候,然後如往常一樣,隨口問道:“家裡可一切都好?”
看管家麵色遲疑,他頓住正在朝府內走去的步伐,冷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管家想到自己順從老夫人所做之事,聲音發顫,“夫人前幾日高燒不退,大夫都說……都說凶險得很,但這兩日已經能夠走動了。”
韓青梧聽後心頭猛地一沉,因幾分公務疲憊的臉瞬間繃緊,聲音冰冷地問道:“怎麼沒人給我去信!”
管家擔不起這話,坦白道:“老夫人也是怕老爺您在外擔心,所以才沒敢去信。”
韓青梧哪裡還聽得進管家的解釋,方才還從容不迫的腳步陡然加快,朝正院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長安原本正斜倚在鋪著軟墊的榻上看書,在聽紙秋說韓青梧回府後,直接起身讓她來給自己上妝。
這幾日養的她是臉色紅潤,哪裡有半分病弱的模樣?
紙秋隻以為夫人想要借此得到老爺的憐惜,畢竟先前把夫人病重的家書送去後,老爺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回過。
看著銅鏡裡麵的夫人顯出幾分久病初愈的蒼白,惹人疼惜,她方才放下手中的眉筆,問道:“夫人,這樣可以嗎?”
“不錯。”
脂粉輕抹幾下就能把她化成這個樣子,長安很是滿意。
“老爺看了定會心疼夫人的。”
長安撫了撫鬢邊的銀釵,沒有接話。
墨夏是左看右看都覺得夫人的妝容很好,但見夫人興致不高,出聲說道:“奴婢這就去給夫人把湯藥端過來。”
等韓青梧推開寢房門時,藥味還未散儘。
他看見到的就是長安正半倚在榻上,臉色比他離家前還要蒼白幾分,眼下還有淡淡的青影。
韓青梧幾步走到榻邊,語氣很是急切的說道:“安娘你病得那樣重,為何不立刻讓人報給我?”
站在一旁的紙秋見此情景,急忙插嘴解釋道:“老爺,奴婢們已經讓下人給老爺送去了好幾封家書,可一直都沒有等到老爺的回信。”
韓青梧聽到紙秋的話,心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但他卻無法對那個人說些什麼。
他伸手握住長安的雙手,滿臉關切地問道:“安娘,你請的是哪家大夫?你可有拿爹的名貼把王老太醫請過來?”
“是回春堂的大夫,老太爺的名貼都在老夫人那裡,夫人哪裡能拿到呢!”墨夏同樣憤憤不平的說道。
“紙秋、墨夏,還有屋子裡麵的人都出去。”
長安今日目的本就不在於給韓老夫人上眼藥,何況韓青梧對這種已經過去的事又是素來愛和稀泥。
疼在自己身上就知道,是真疼。
屋內隻有兩人後,韓青梧幾句關懷後,便意有所指。
長安也不耐再看他這張被風吹雨打的臉,以及聽那些虛偽的話,手撐著榻邊就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