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長安越希望韓川的劫是為情所想困。
情劫最是磨人,磨的也是韓川本人。
就沒聽說過因為與有情人生離死彆,而親手殺母的。
一般都是自裁,追隨而去的。
怕隻怕韓川有大抱負在身,到時候她的身份恐怕會受到牽連。
等不到小七一句回應,長安也不再碎碎念有另一重身份的韓川如何。
“小七,你這是被嚇到了?”
小七連忙否認道:“我哪裡會被這等小事嚇到。”
其實,小七也是沒轍了。
剛才它在長安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嘗試著聯係本世界的天道,想要詢問一下情況,至少能知道人界外的狀況也好。
可是,無論小七怎樣嘗試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長安,原主在半年前就應當去世,但你現在還活的很好。往好處想,韓川要過的凡人一生都是天意,誰也奈何不了。”
見長安沉默,小七又低聲補了句:“但如果韓川的劫數真是旁的仙人編纂的,對方都能懂仙人的命數,未必查不到咱們。”
竹妖對韓川除了知道他是紫瀟仙君的轉世外,其實是什麼都不知道,可其他的仙未必不知道。
若原主的死真是仙界的仙人所設定好的,那他們很容易就能發現該死的人沒死。
它是自信不會探查到長安的來處,也看不出並非本人來。
但難保他們不會對出現的“變數”做出什麼事情來,導致長安在這個世界留不得。
聽小七這麼說,長安的眉峰擰得更緊。
開始想著她若是沒來過這個世界,韓川在失去生母後會麵對什麼。
韓青梧定是會續娶無疑的,也會有其他的子嗣。
對韓川之後的每條路都往著最慘的方向想。說不準他就從而今全府的寶,變成無人在意的小可憐,之後更是他能翻身的科舉也沒法走……
察覺到自己越想越遠,長安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看到了空間裡極品靈石旁邊堆著的是裴尋給她煉製的那些法器。
等長安在抬眼時,眼底的愁緒已褪了大半,“你我既然掌控不了全局,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過幾年安生日子再說。等事情真到眼前,再一跑了之跑就是。”
“也隻能如此。”
說完,小七跳入到長安的懷裡麵,尾巴尖還在她手腕上輕輕掃著,希望能給她些安慰。
長安低頭把臉埋進小七頸間,深吸一口氣,指尖順著小七的脊背輕輕摩挲。
“且先看看竹妖怎麼做吧。”
放鬆下來的小七猛然抬起頭來,它剛被長安說韓川是仙人給震驚到,以至於都忘記先前要說事情。
“我剛在竹壽院看到韓青梧對竹妖的表情很奇怪,他好像對竹妖的那些藥丸有什麼企圖。如果那些藥丸真的和給你的那顆一樣效果顯著,韓青梧獻上去的好處可不小。”
“那些藥丸都是江晚用竹葉子變得,半點作用都沒有。”
長安在竹妖的記憶裡麵看到,連同韓青梧吃下去的藥丸都根本沒有任何實際的藥效,是她因為不會醫術而弄出糊弄人的東西。
要不然竹妖把自己的修為全分了,也做不出來這般多的藥丸。
小七在聽到沒用後,把尾巴甩的歡快,“這下可要熱鬨了。”
“熱鬨些才好。”
感覺自己在床上躺著的時間夠久,長安指尖勾住織錦的床帳邊緣,輕輕一撩。
在門外守著的硯冬聽到裡麵的動靜,進來後看到夫人已經醒了,趕忙上前問道:“夫人,您現在可要用飯?”
剛坐起身的長安有幾縷被壓得微亂的發絲垂在頰邊,聲音帶著初醒的微啞:“不必,先倒杯溫水來。”
——
一連三五日,韓青梧都沒在長安這裡得到好消息。
就恢複之前的樣子,也不在下職後直奔正院而去。
他反倒是開始去竹壽院請安。
頭三日,老夫人是歡喜的。
畢竟韓青梧先前一個月不在府上,隔著窗聽見廊下的動靜,她都能掀著簾子迎出來。
連桌子上的點心,也是她特意叮囑廚房緊著韓青梧喜歡的做。
但隨著韓青梧每日都雷打不動地前來竹壽院用晚餐,然後再離去。這使得老夫人在處理府上中饋事務以及關懷子嗣之後,留給自己的時間是一點都沒有。
老夫人的態度也就從一開始的親熱,變為嫌棄。
這日,韓青梧像往常一樣掀開簾子走進竹壽院時,老夫人正讓丫鬟捶著腿。
手上記賬的毛筆也沒有停下,她隻抬了抬眼皮,“你也彆每日都來陪著我,還是多去和同僚們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要不去後院看看的柳氏去,好歹是有身孕在身。”
韓青梧剛要開口關心的話就被堵在了嘴裡。
他湊到書案前,手指在那摞賬冊上敲了敲,“瞧著娘的精神頭剛好些,兒子這不想著多陪陪您,這是府上這月的賬本?”
“那你以為是什麼?”老夫人把手中的毛筆一撂,抬眼瞪他,“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管著這些銀錢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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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梧悻悻收回手,隨口說道:“把這些都交給安娘來做就是,也免得娘你煩心。”
老夫人不想把同兒媳的博弈心思說與他聽,隻沒好氣的說他:“朝堂事忙的話,你照以往那樣隔三差五來一回就行,也免得竹壽院的門檻都被你踩平了。”
“我觀娘這幾日臉色是一日比一日好。”
說著,韓青梧順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盞,輕抿一口。
看似隨意地將目光投向了架子上的瓷瓶,好似是不經意地問道:“但神醫給娘的藥丸是不是快要吃完了?”
“回老爺的話,裡麵隻剩下兩粒。”
王婆子躬身應著,“但神醫這幾日總愛來陪老夫人說話,昨兒臨走時特意交代,說明日一早就送新的來。”
“神醫來過?我怎麼沒遇到。”
韓青梧讓隨從源源不斷的往客院送好藥材,他卻隻詢問過隨從神醫是否出府,對於江晚每日都來竹壽院這件事一無所知。
“她卯時來,你申時後到,可不見不到。”
“看來神醫倒是同娘頗為投緣。”
韓青梧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盞邊緣,好奇問道:“她可曾給您把脈過?”
“豈止是給我把過脈啊,她還給川兒和蓉兒都把過脈呢。”
老夫人的語氣中透露出些許得意,要不是怕同閨友們炫耀後留不住神醫,她是非得參加幾次宴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