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新憤怒的訓斥著,他不希望勝海舟他們七個失去了警惕之心,否則隨時可能大難臨頭。
“你們要時刻記著,在你們的身後,是三百多個老弱!他們的安全,都握在你們的手裡!春天海麵冰化了,我們還要去接更多的饑民回來,給他們尋找到一個生存之地。可是你們如此懈怠,我怎麼能放心!”
“久藏!”趙新冷喝一聲,讓跪在地上的久藏渾身打了個哆嗦。“哈哈!”
趙新一指虎吉和茂助,接著把手中的鬆木棒遞到久藏麵前:“他們倆,每人杖脊五下。勝海舟,杖脊十下。你來執行。”
久藏直起身子,伸出雙手接過木棒。
“利吉!你負責監督久藏。”趙新又衝利吉喝道。
“哈!”利吉這會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他還從沒見過主人發這麼大的火。
“打完了,都給我看守營地去!”趙新說完,從久藏手裡把空槍拿走,隨即轉身離開。
等他回到車裡,阿妙小心翼翼的將茶端了過來。
“阿妙,你先出去。不許有人靠近這裡。”趙新嚴厲的說道。
阿妙低頭應了一聲,穿上外衣就出去了。
“怎麼了?我走出老遠都能聽見你在發火。”劉勝關切的問道。
“安逸的日子過久了,一個個都懈怠了。我剛才回來一看,好麼,東門那裡就兩個人在警戒。看見我回來了,居然連看守大門的都不顧了,跑出來接我。這要是突然從林子裡冒出幾個清兵,這兩人全特麼得玩完!”
劉勝聽了,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事怪我,這兩天天氣實在太冷了,我讓他們都減少外出。”
“怎麼說?”趙新問道。
“這兩天一直在下大雪,今天上午剛停。頭兩天的風那叫一個大,前天夜裡居然到了零下二十五度。”劉勝喝了口熱茶說道。
“那麼冷?!營地裡的人都沒事吧?”趙新十分擔心。
“大都沒事,不過有幾個老人病倒了。這些天我讓他們都在帳篷裡呆著取暖。讓利吉拿了一些被子給他們加蓋,又讓廚房的人每天都煮上一大鍋薑湯喝。”
“那一會兒我過去看看吧。”趙新擔心的說道。萬一大麵積生病,就算是藥品充足也十分的麻煩。
“天氣冷還好說,咱們有棉衣,多穿點總能扛住。不過今天我一看他們這樣......營地的安全啊!老劉,你也不想咱倆最後白折騰一場吧?練個手槍,也沒必要全都去吧?就不能分組嗎?”
劉勝低頭不語,他知道趙新說的沒錯。自己這兩天因為過年,有點心不在焉了。
“小心無大錯。”趙新看著劉勝這個樣子,也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重了。“我們周圍並不安全,不說那些冬天出來覓食的猛獸,光是那些原住民,真要一不留神殺過來。咱們這些日子可就白忙了。”
兩人無言對坐了半晌,劉勝才緩緩開口問道:“說真的,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
趙新想了想便說道:“其實我原本約了王遠方一起去買馬的,結果……”
他在前天和王遠方彙合後,在安德魯的陪同下,轉機飛到了另一個城市。等從機場坐車到了牧場門口,兩人剛下車,就被正在圍欄裡散步的一匹馬給驚著了。
單單是肩高就超過了兩米的黑色巨馬,讓王遠方覺得,自己在國內看見的孫老頭那兩匹好馬就跟兩條驢一樣。
安德魯的叔叔叫伊戈爾,此地的農場主,是個七十歲的老人。此時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迎接他們三人。
一番禮節性的問候之後,伊戈爾便對趙新介紹說,你看到的這匹夏爾馬是頭種馬,體重1200公斤,身高超過兩米五。
趙新當時張著大嘴,久久不能合攏。他自己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一匹馬。這要是拉車,得拉多少東西啊!雪地上拖著雪橇車,兩三噸絕對沒問題啊。
伊戈爾繼續說道,這馬光是每天的飼料花費就得好幾萬。趙新一聽,我滴個乖乖!換算一下也要小兩千,還是算了吧,實在養不起。
之後老伊戈爾領著他和王遠方去了另外兩個馬棚裡,當看到二十幾匹蘇維埃重型馬和七八匹頓河馬後,趙新這才把心落回了肚子裡。
這裡除了幾匹雄性種馬和頓河馬,大部分的挽馬肩高差不多在一米六以下,性格十分的溫順,也不怕人觸摸。
老伊戈爾對趙新說,你買馬的話,我建議你買些母馬。因為蘇維埃重型馬的母馬產奶量非常高。這些母馬一年有300多天都可以產奶,其中有230天左右是產奶高峰期。在產奶高峰期的時候,一匹成年母馬可產奶二十公升左右。如果綜合產奶低穀期以及少數不能產奶的時間的話,一年可以產奶五千公升以上。
趙新原本對馬奶這玩意沒什麼感覺,甚至還有些抵觸。可聽了老伊戈爾極力的介紹,他也十分的動心,這可比單純的養牛可劃算多了。
要知道現代的奶牛,一年可以產奶的天數大約為275天上下。在這275天中,隻有一百天左右為產奶高峰期,另外一百多天則為淡奶期。在產奶高峰期的時候,一頭飼養的比較好的奶牛一天最多可以產奶四十公升左右;而在淡奶期,奶牛每天的產奶量就很不穩定了,多的時候一天可產奶二十公升,而少的時候每天僅僅隻能產五公升左右的牛奶。一年的產奶量不到四千五百公升。
關鍵是奶牛的產奶壽命最多不超過十五年,可蘇維埃重型馬的產奶年限高達二十年!
趙新於是本著反正自己不喝的原則,選定了五匹兩三歲的公馬和五匹兩歲的母馬。同時他向老伊戈爾保證,半年之內他還會再來購買十匹以上的重型馬。
雙方約定第二天簽訂合同,趙新之後又向安德魯詢問了能否代自己在遠東的一個港口城市附近買一個農場。這些馬就先運到那裡,然後從港口登船運走。
趙新的打算是直接從現代先過去,查看一下當地的原住民情況,以便為開春後的遷移提前做好準備。
既然船已經有了著落,那麼自己就不用帶著幾百號流民走過海峽,然後再一路的穿山越嶺到達預定地點了。開春之後直接上船過去,不過才一百多公裡遠。
結果一問之下,安德魯說老伊戈爾在那個港口城市的北部正好有一個閒置的農場,因為實在太遠,一直沒人打理都荒廢了,正打算賣掉。
趙新馬上找到老伊戈爾,兩人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老伊戈爾同意趙新以長期租賃的形式,獲得這座麵積為200畝的農場的使用權。這個國家的規定就是這樣,外國人不能買農場土地,隻能租。
因為那個農場裡還有馬廄和一所木房子,所以租金價格是每年每畝五塊錢。好吧,一年不過一千塊啊一千塊~~(早期國人北上種地,每畝的土地租金不超過三塊。)
這樣一來,雙方皆大歡喜。於是在晚餐的時候,趙新和王遠方都喝多了。
趙新在乾到第五杯沃特加的時候,直接斷片兒,不省人事。等他從客房的床上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