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化前幾天聚餐時就聽陳青鬆說了,要給自己找個生活保姆;他當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在他的心裡,病逝的妻子無可替代。
可陳青鬆當時勸他道:“老方,想多了。這不是給你找老婆,就是找個人照顧你的生活。你瞧瞧你現在,成天不是實驗室就是宿舍,鎮子裡你都很少過來轉轉。”
方化道:“我忙實驗啊。趙新還總給我安排任務。”
“那也得回家吃口熱乎飯吧?你現在每天的飯都是那個張方在弄。他一傻老爺們,做的能好吃嗎?”
方化想想也是,張方就會煮雜和菜,一煮還煮一大鍋,吃了上頓吃下頓。方化自己的住處也是亂七八糟,衣服破了也是湊合穿,連洗衣服都是兩周才集中洗一次。
“這樣不行。咱這不是搞科研突破,再差也得過的舒坦點兒。趙總臨走前可跟我說了,讓我必須辦好。”
“隻做飯洗衣服?”
“多新鮮啊!咱不玩侍寢那一套。我會在附近給人家安排住處。”
“那就好。”方化淡淡的回道。
此刻方化看著從王李氏懷裡坐起來的王聰兒,不由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女兒,心中一陣酸澀。
“這孩子多大了?”
“方老師問呢,小聰娘,你多大了?”萬造老婆連忙回身說道。王李氏此刻也起身,拉著女兒站到了萬造老婆的身後。
王聰兒歪頭看著眼前這個乾瘦的中年人,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和藹,便低聲道:“七歲。”
“七歲該上學了。你讀過書嗎?”
王李氏連忙做了個萬福禮,低著頭道:“這位老爺,俺們是,是上個月才坐船到這裡的。”
方化搖搖頭道:“我不是老爺,你叫我方老師就行。你們的事,昨天我都聽說了。我這裡沒那麼多事,早飯你不用管,中午飯做好就給我送到這間警衛室就行,晚飯做完你自己回屋不用管我。衣服呢,我會放在門口,你洗好了就給我放好就行。其實我平時自己也洗衣服的,就是一忙起來顧不上了。”
王李氏見對方說話和藹,便放鬆了一些,低頭道:“這些活俺過去都是乾慣了的,老,方老師您放心就是。聰娘平日都很乖的,不會給您添亂的。”
方化嘴角微微翹起,對王李氏道:“這孩子讀過書嗎?”
“來這裡之前連飯都吃不上,帶著她四處流浪賣藝,哪有機會讀書呢。”
“等過些天學校開了學,送她去讀書吧。”
王李氏聽了又驚又喜,連忙拉著女兒跪在地上給方化磕頭。“聰娘,還不快謝謝方老師!”
“謝謝老師!”王聰兒鸚鵡學舌的說著,俯身磕了兩個頭,正要磕第三個,被方化一把扶了起來。方化回身取了警衛的毛巾,沾了點水,將王聰兒額頭的塵土擦掉。
“謝我做什麼。北海鎮這裡讀書不用花錢的,每家都一樣。”
一旁的萬造老婆道:“是啊,要不是趙大人,我家那傻兒子現在估計還成天招貓逗狗呢。”
方化對萬造老婆道:“那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她們住宿的事你幫著安排一下。哦,對了,這是我屋子的鑰匙,記得桌子上的東西都不要動!”
“是,是。”
兩大一小走出工坊後,王李氏猶豫著道:“這個方老師對亡妻念念不忘,可見是個很重情義的人。”
萬造老婆詫異的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說?”
“他到現在都穿著白衣,那不是在紀念他的夫人麼?”
“啊?哈哈哈哈~~”萬造老婆愣了一下,隨即就捂著嘴笑了起來。
鬨了個大笑話的王李氏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忙道:“俺說錯什麼了嗎?”
萬造老婆漸漸止住了笑,這才講了白大褂是乾什麼用的。王李氏鬨了個笑話,不由十分尷尬。
方化的宿舍就在工坊北邊一裡多地外,這裡是整個工坊的家屬區。王李氏她們娘倆的宿舍就在方化家的東邊不遠處。
這片宿舍區規劃的區域很大,不過眼下隻住了幾百戶人家。幾隻傻麅子站在樹林的邊緣,好奇的看著三個新來的陌生麵孔。
“娘,你看。”王聰兒指著麅子,抬頭對王李氏說道。
萬造老婆解釋道:“這是麅子,這一帶有好多。不過放心,這些家夥不咬人,也不怕人。不過你要是靠的太近,它們還是會跑的。”
王聰兒咬著食指,好奇的問道:“姨姨,它能吃嗎?”
“當然能。不過彆急,咱們這裡經常會組織捕獵,每家都會分到。”
萬造老婆這時對王李氏道:“你們剛來沒多久,大人不讓你們吃肉是為了你們好。我們前年剛跟著大人的時候,都好久沒聞過肉味了;結果一下吃多了,鬨了好幾天肚子。大人後來說這叫脾胃虛弱,虛不受補。得逐步調養之後才行。”
王李氏道:“您彆聽小孩子胡唚。自打來了這裡,每日玉米窩窩頭管飽。以前這樣的日子想都不敢想。”
此時四周住著的人家聽到外麵說話,都出來看。萬造老婆於是一邊打招呼問好,一邊向他們介紹王李氏母女。眾人聽說這母女是新來的給方化當保姆的,也都笑著打了招呼。
等三人來到一處新屋子前,萬造老婆指著眼前的小院子道:“你們母女就住這裡。”
王李氏驚訝的打量著這座新蓋的木刻楞小屋和門前院子,又驚又喜的對王聰兒道:“聰娘,這就是我們的新家了。”
王聰兒看了看木屋子,覺得沒什麼新鮮的,小臉一轉,扭頭又看向了不遠處的幾隻傻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