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了一會火,路平安隻覺得臉皮都繃緊了,舒服的很,總算是把命救了。甚至就連羊圈裡的羊糞味兒,也變得沒那麼難聞了。
路平安心裡暗罵自己真是有些犯賤了,這麼苦的日子,居然還被他找到一點幸福的感覺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受虐傾向?
等身子暖和了後,路平安拉著還想繼續烤火、不願意出去吹風的王雙喜去轉悠了一圈兒。
外麵依然風平浪靜的,除了一隻夜貓子站在遠處的樹上發出的陣陣怪叫,什麼異常也沒有。
沒有異常就沒有異常,路平安和王雙喜這會兒也沒了剛開始的奢望和興奮。又接著回去烤火,然後接著出去轉悠。
來回幾次,感覺時間差不多到了交接的點兒,王雙喜迫不及待的去喊人來接班兒,路平安徑直回了破窯洞。
摸黑整了些引火的枯草,路平安拉開炕洞口的土坯磚,把枯草、枯葉和一些細碎樹枝填了進去。
劃著一根火柴,點燃了幾片玉米葉子,順利引燃了炕洞裡的枯草。
枯草燃燒的很快,很快就燒的旺了,隻是這玩意兒不耐燒,一攏火頭過去就歇菜了。
路平安連忙又往炕洞裡添了些樹枝,這才把炕洞用土坯磚重新封了起來。
很快,冰涼的炕頭熱乎起來了,路平安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塵土,脫下衣服鑽進了被窩。
餓著肚子睡覺的感覺是路平安最深惡痛絕的!要不是最受不了彆人深夜放毒,後世他能吃那麼胖?
唉……苦啊!
燃料不夠,調料也不齊,連一勺油都沒有,如若不然,路平安真想燉點王八肉吃吃,暖暖身子填飽肚子再睡。
可他如今也隻能強迫自己早點入睡了,睡著了就不餓了。同時他心裡也在暗暗發誓,等明天,他一定要去整點兒柴火。
腥味兒重就腥味兒重,大不了多放點兒花椒辣椒,燉王八他是肯定要吃的。
如同堅強的阿Q,路平安用精神勝利法成功戰勝了饑餓,躺在溫暖的炕頭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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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睡得很舒服,路平安再次醒來的時候早已是天光大亮,溫暖的太陽光透過新窗紙,照在了炕頭上。
火炕不愧是北方大地的取暖神器,一整晚都是熱熱乎乎的,彆提多舒服了。
路平安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頭咯啪作響。很好,看來自己又回到長個兒的時候了,說不定這輩子還能突破一八五身高呢。
醒了就該忙活了,路平安穿好衣服鞋子,舀了一些清水漱了漱口,又簡單抹了把臉,背上莫辛納甘,收拾了一條繩子,拎著柴刀出了門。
早有勤快的社員開始了一天的忙活,挑水的,背柴火的,還有到坡下水潭那邊洗衣服的。
遇見了扛著槍、背著一盤繩子,手裡還拎著柴刀的路平安,眾人熱情的打著招呼。
"乾啥去平安?"
"整點柴火啊,家裡連個燒炕的柴火都沒有,不整點兒,連飯都沒法做。"
"哈哈哈,附近能砍的早就被腿腳不好的老人砍完了,你去西南溝唄。
那邊的樹稞子多的是,就是地方稍微遠點兒,得費勁背回來。
你揀些砍了,回來曬幾天就能燒了。"
"是啊,我們都是去那兒背柴火的。
記得彆砍樹啊,咱們這地界兒長個大樹不容易,說不定就是人家種了好幾十年的樹,準備給老人打壽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