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揚了揚手裡的破柴刀:"放心吧,就這破柴刀還砍樹?樹還沒斷呢它先斷了,我就揀些好砍的弄。"
"哈哈哈哈!說的也是,你也沒適合砍樹的家夥事兒啊,想砍也砍不了。"
一路打著招呼,路平安很快就下了村子所在的小山坡,順著河道朝著所謂的西南溝走去。
溫暖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向陽坡的雪已經有了融化的痕跡,而背陰坡的雪卻還是老樣子。
路平安一路小跑著沿著河道跑了二裡多地,拐了個彎兒,來到了一個小山溝裡。
黃土高原經曆了數以萬年風吹雨打的侵蝕,形成現如今千溝萬壑的地貌,讓陝北這地界兒從不缺各種大大小小的溝溝坎坎。
路平安眼前略微顯得陡峭的小山溝就是其中很不起眼的一條,放眼望去,隻見整個山溝溝裡密密麻麻的全是荒草和灌木叢。
密集的荒草灌木導致人都不能通過,想要進出得先開辟出一條小路來,可見這裡的植被有多旺盛。
當然,在南方壓根沒人會覺得這有什麼神奇之處。
可這裡是哪裡?貧瘠荒涼的陝北高原,能有個植被茂盛的地方還是很難得的。
村裡人對這裡也很愛惜,砍柴隻砍那些荒草和灌木枝子。這玩意兒不怕砍,隻要不刨根兒,今年砍了,明年長得更旺盛。
靠著山溝溝外麵好砍的灌木都被砍了,隻剩下圪針枝子和酸棗枝子。
這玩意兒渾身帶刺,路平安手裡隻有一把破柴刀,不好下手。
人都是願意偷懶的,路平安也不例外,他沒有去費力吧啦的砍這些不好下手的玩意兒,順著社員們來出的小路朝著山溝裡麵走去。
小路邊兒上偶爾也能看見被砍倒就地晾曬的柴火,路平安沒有去動。
這是村裡的老人或是女人弄的,她們力氣小,背不動水分大的濕柴,於是乾脆就地晾曬乾了,過後再來背。
找了一片荊條稞子,路平安把礙事兒的酸棗枝子清理了一下,準備開出一條小路去砍柴。
還沒砍兩下呢,呲楞楞一聲,一個灰黃色身影從旁邊不遠處的草叢裡躥了出來,嗖的跑進了灌木叢深處去了。
路平安一愣,好家夥,居然是一隻大兔子,看樣子估計能有個五六斤。
這小家夥十分自信自己的偽裝能力,路平安走近了它也沒跑,直到路平安砍柴的動靜嚇到了它,這才忍不住從草叢裡跳了出來跑走了。
路平安在灌木叢轉了轉,發現不少野雞和野兔活動的痕跡,以及這些沒有公德心、隨地大小便的家夥們留下的糞便。
路平安盤算了一下自己手邊兒的東西,最後把目光瞄向了自己帶來的那盤麻繩。
在繩頭大半米處挽了個繩結疙瘩,用柴刀把繩頭割了下來,拆成小股做了幾個圈套。
用麻繩做圈套很麻煩,這玩意兒是植物纖維,摩擦力大,容易起毛,需要抹些油,延長使用壽命的同時也能減小摩擦力。
即便是抹了油,它也沒有尼龍繩結實,更沒有鋼絲容易布置。路平安也不可能奢侈到給麻繩抹油,如今的他自己都沒有油吃呢。
條件如此,隻有一切將就了。
粗繩子拆開後發現有些細股已經不夠結實了,最後隻做了五個圈套。
路平安玩這個還是有些水平的,很快就把五個圈套布置在兔子活動的必經之路上,繩頭就簡單固定在一旁的灌木枝子上。
這種圈套是套脖子的,兔子中了招,很快就會窒息而亡。
彆看兔子平日裡啃斷個灌木枝子十分輕鬆,它可沒那麼高的智商,猛地被勒住脖子,驚慌失措下隻顧著掙紮求生了,反而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