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天黑前摸清它們藏身的地方,晚上用網兜往那個位置一扣,家巧兒經不住嚇飛了出來,正好落進網兜裡,運氣好,一晚上能抓百十來隻呢。
家巧好吃,就是肉不多,一百隻看著多,也就是一小鍋。
當時白三叔也不知道是個黑瞎子扒他家房頂,準備鑽屋裡吃人呢。
聽見屋頂嘩啦啦不停的響,氣得他大罵:"他奶奶個腿的,誰家小子半夜不睡覺禍害我家房頂呢?讓我逮著你,非把皮給你扒了不可。"
著急忙慌的點著油燈,隻見一個黑乎乎的熊瞎子趴在房頂上,整個腦袋都鑽進來了。
那熊瞎子嘴邊一圈兒白毛,就跟白胡子似的,也不知道活了多長時間了。
瞪著烏溜溜的兩個眼珠子直勾勾的瞅著白三叔兩口子。
白三嬸子嚇得嗷的一聲,一下子就癱在炕上了。
白三叔也被嚇得一激靈,趕緊去牆上把老洋炮和裝著火藥的牛角筒拽了下來,手忙腳亂的裝填火藥鐵砂。
過去那種抬牙子、三套筒、老洋炮之類的老式獵槍裝填很麻煩,裝完火藥要用通條把火藥搗實,再裝鐵砂,然後再壓,最後裝上火石火絨,才能打的響。
等白三叔裝填好了以後,黑瞎子把屋頂的檁條子都扒開了,卯著勁兒往屋裡鑽。
白三叔心說雜草的,今兒個黑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跟你拚了。
當下他也顧不得害怕,端著槍跳到了炕上,舉槍對準了熊瞎子。
老洋炮槍管子那麼老長,白三叔又站在了炕頭上,槍管子都快直接杵在了熊瞎子腦袋上了。
熊瞎子一看屋裡這家夥挺不老實,見了自己不僅沒被嚇尿了,居然還敢拿東西跟自己比比劃劃的,氣得探進來的那隻大爪子呼呼的亂抓,張開大嘴一聲吼叫,口水亂飛。
恰好這時候槍打響了,鐵砂順著熊瞎子張開的大嘴打進了熊瞎子的腦袋裡,登時那熊瞎子就軟了下來,掛在屋頂上殷殷淌著血,一動不動了。
白三叔慌亂中火藥裝多了,槍口又是斜著瞄的,嘭的一聲巨響,白三叔隻覺得肩膀猛地一疼,半個身子都是麻的。
隻那一下就把老洋炮打廢了,可見勁兒有多大。
槍從白三叔手裡脫手而出,他整個人也有些吃不住勁,騰騰的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白三嬸子臉上。
白三嬸子原本就嚇得要死,被這麼一砸一悶,還以為熊瞎子撲她呢,嗷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等屯子裡的人聽到槍響趕過去,白三叔家的炕頭上已經差不多淌了一盆子血了。
再一抬頭,那麼老大個熊瞎子,耷拉下來的大爪子又尖又長,老嚇人了。"
"唉?熊掌好吃不?你們把熊掌吃了沒?啥味兒啊?"
莽子被路平安突如其來的奇葩問題搞的腦子猛地一抽,差點當場死機了。
話說剛剛不是還在說熊瞎子多嚇人,多危險的嗎?
怎麼突然轉到熊掌好吃不好吃上麵了,這是好吃不好吃的問題麼,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好吧?沒聽我說白三嬸子還暈著呢嗎?
莽子好不容易才把已經到了嘴邊、忍不住想吐槽的話生生的憋了回去,悶悶的道: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熊掌能賣錢的,白三叔哪兒舍得啊?
他把那個老熊瞎子的熊掌、熊皮和熊膽什麼的都賣了。
聽說賣了差不多三百塊錢呢,隻那個熊膽就值二百塊錢。
屯子裡的人羨慕的不行,都說那熊瞎子快成精了,老天爺要收它了,才讓白三叔撿了個大便宜。
換作平地上,就白三叔拿的那杆老洋炮和那頭老熊瞎子對上,早死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