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輪血月瞬間被翻滾而來的雲遮住,黑色的雲中隱隱傳來雷聲,一股巨大的威壓降臨,籠罩了周圍。
林建軍隻覺得渾身汗毛倒立,頭發梢劈啪作響,一股雷電天氣獨有的、有些類似於魚腥味兒的氣味彌漫開來。
路平安並指為劍,他自信且有些驚喜的聲音還在繼續:
"煌煌天威,一劍引之……"
林建軍隻是感覺內心深處升騰起來一股壓迫感,這讓他十分不舒服。
那些小黃皮子就不同了,它們此時都已經不是跪地抱頭求饒那麼簡單了。
那股無形的威壓就是衝著它們去的,煌煌天威,讓這些玩意兒從頭到腳都被壓的匍匐在地上。
彆說什麼來去一溜煙了,它們此時連動一根小指頭都困難。
"仙師饒命啊,仙師饒命啊。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仙師,都是修行中人,我們堂口也供三清牌位,說不定我家長輩還請您吃過飯呢。"
"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都是我們的錯,您饒我們一命。"
"是嗎?誤會?剛剛要弄死我的時候怎麼不說誤會?怎麼不說一家人?
一群帶毛畜牲,還跟我裝起來了,你供三清咋了,礙著我揍你了嗎?有什麼不服的就去和我的天雷去說吧!"
路平安揮手,大喝一聲:"雷來……"
路平安胸口的小銅爐和戒指瘋狂轉動,一股混沌之氣湧出,直達天際。
"你娘,公家人還玩雷法?你純玩賴啊……"
一道白光照亮了天地,晃的人睜不開眼。路平安隻覺得身體被一瞬間掏空了,眼前全是白光,啥也看不見了。
拉車的馬直接跪了,平車上的路平安和羅建軍一時站立不穩,摔了個四仰八叉。
就當兩人惶惶不安,不知所措時,哢嚓嚓……
一聲巨響,倆人的聽覺也被沒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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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才擺脫了失聰加失明的狀態,又能看見東西了。
路平安腿腳酸軟,四肢無力,費勁的爬起來打眼一瞧,馬燈昏黃的燈光下,哪裡還有什麼黃皮子,哪裡還有什麼小棺材?
地上隻剩一個巨大的坑,嫋嫋青煙從坑中升騰而起,一股焦糊味兒熏得人直犯惡心。
而拉車的馬此時七竅流血,屎尿橫流,竟然被生生嚇死了。
"我的馬!我的大紅!"林建軍恢複過來,一看馬死了,老傷心了,就連害怕都顧不上了。
這匹叫大紅的棗紅馬可是屯子裡最好的馬,正值壯年,配種全靠它。沒事兒就讓它騎一騎小母馬、小母驢,沒想到今日竟隕落於此。
這讓林建國回屯子怎麼跟父老鄉親們交待?怎麼跟父親交待?
"我艸!平安,走,打上黃皮子老巢,找它們家長輩。它們得賠咱們的馬,不能就這麼算了!"
路平安哭笑不得:"大哥,你看看我,我像是還能陪你去和黃皮子乾仗的樣子麼?"
林建軍仔細一瞧,隻見路平安臉色蒼白,嘴唇發青,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像從盤絲洞剛出來似的,雙腿直打顫,站都快站不穩了。
"我去,兄弟你腫麼了?"
路平安這個半吊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剛剛還威風八麵的,仿佛葫蘆小金剛。
那雷一往下落,他就好似被掏空了身體,瞬間就成了軟腳蝦了。
"這可咋弄,還去接老黃婆子麼?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屯子裡吧?"
"拉倒吧,你先看看這是哪裡,咱們應該是快到五隊了。
你先把車卸了,拖著平車拉我去五隊找個牲口,這樣不就省勁兒了?總比你背著我強吧?反正我是跑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