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在了陳默身上。
錢科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回頭瞪著陳默,嗬斥道:“你胡說什麼!
你懂什麼?這是粉碎性骨折,神經血管全部斷裂,神仙來了也接不上!
你一個赤腳醫生,在這裡大放厥詞,出了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他本來就看陳默不順眼,現在見他竟然敢質疑自己的診斷,更是火冒三丈。
“錢科長,您是西醫,隻懂手術刀。但在我們中醫看來,隻要經脈未死,氣血尚存,就有希望。”
陳默的語氣依舊平靜,但話語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走到手術台邊,隻是掃了一眼傷者的手,
便開口說道:“傷者手掌太陽、少陽經脈受損嚴重,但太陰經脈尚有氣血流通。
斷指處淤血阻滯,陽氣不達,所以看起來毫無生機。
隻要先用銀針刺破淤血,再輔以正骨續筋之法,最後用特製藥膏外敷,這手,未必不能保住。”
他這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術語專業,連錢科長這個老醫生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什麼太陽、少陽、太陰經脈,他聽都沒聽過!
“你……你這是紙上談兵!”
錢科長色厲內荏地反駁道,
“說得好聽,誰不會?你有本事你來治!”
他這是在用激將法。在他看來,陳默就是在吹牛,他巴不得陳默接手這個爛攤子。
到時候治不好,出了醫療事故,這責任就全是陳默的,正好可以把他趕出醫務室。
“好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陳默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你……”錢科長被噎了一下,他沒想到陳默真的敢接。
“陳醫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林晚晴也急了,她拉了拉陳默的衣袖,小聲勸道,
“這太危險了,萬一……”
她雖然懷疑陳默的來曆,但心地善良,不忍心看他往火坑裡跳。
陳默回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對那個還在哀嚎的工人老王說道:“這位師傅,你信不信我?”
老王已經疼得快要昏過去了,他看著錢科長,又看了看陳默。
錢科長讓他截肢,而這個年輕的醫生卻說有希望。
在絕望之中,人總是願意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醫生,隻要……隻要不截我的手,我……我都聽你的!”老王用儘全身力氣說道。
“好。”
陳默點了點頭,然後對錢科長說,
“錢科長,麻煩您和大家都出去一下,我治療的時候,不希望有外人打擾。
另外,請林晚晴護士留下來做我的助手。”
“你!”錢科長氣得吹胡子瞪眼,這是要把他這個主任趕出去?
“錢科長,病人情況危急,耽誤了時間,這個責任,你擔還是我擔?”
陳默一句話就把他堵了回去。
錢科長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冷哼一聲,一甩手,帶著其他幾個看熱鬨的護士走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他站在門外,惡狠狠地想。
手術室裡,隻剩下了陳默、林晚晴和傷者老王。
“林護士,麻煩你準備一盆溫水,一瓶酒精,還有乾淨的紗布。”陳默有條不紊地吩咐道。
“哦……好!”
林晚晴雖然心裡七上八下,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準備了。
陳默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攤開來,裡麵是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銀針,在燈光下閃著森森寒光。
他取出一根最細的毫針,在酒精燈上燎過,然後對老王說:“師傅,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說完,他捏住老王那隻血肉模糊的手,看準了斷指根部的一個穴位,
手腕一抖,銀針便精準地刺了進去。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穩如泰山,看得一旁的林晚晴眼花繚亂。
隨著銀針刺入,一股黑色的淤血,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樣,從針孔處緩緩地流了出來,帶著一股腥臭味。
陳默沒有停,他接連下針,每一針都刺在不同的穴位上,或深或淺,或撚或提。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黑血不斷流出,老王那三根原本已經發黑發紫、毫無血色的斷指,竟然慢慢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一絲紅潤!
“這……這……”林晚晴捂住了嘴,一雙美目瞪得溜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符合科學!這完全超出了她的醫學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