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唄,我實話與你,有人威脅我,若請不了你去,便要選我當駙馬。”
“那不是很好嗎?想必你家裡很樂意讓你當這駙馬。”
“呸,一群自私自利之徒,萬不可教他們有這想法,我過陣子便到溫舍人家提親,再納上二十房美妾。”
“恭喜。”
“非瑜若不去,我今夜便不走了……”
“大帥,關閣長來了。”
李瑕瞥了楊鎮一眼,道:“定藩可以走了?”
楊鎮嘿嘿一笑,起身走就走。
不一會兒,關德已快步進了廳來,先是給李瑕的一妻三妾封了敕牒,揮退旁人,蘭花指便在李瑕麵前亂舞。
“李節帥,你可不能忘恩負義呐!做人得講恩義,貴妃這兩年是怎樣對你的?就叫你去見一趟,你這,你這……”
“關閣長,停一停,我這般吧,有瑞國公主的情份在,官家不至於再賜死貴妃。”
“噫,瞧李節帥這話的,高高掛起是吧?”
關德上前,伸手一撥,撥亂了李瑕案上的算盤。
“咱們可告訴你,咱們可不是好惹的,李節帥若再不給情麵,休怪咱們恩斷義絕!”
李瑕也不惱,道:“我是外臣,真是不便與貴妃相見。”
“你的。”關德轉身便要往外走,“咱們這一步邁出去,李節帥可彆後悔!”
“關閣長慢走。”
“哎喲,李節帥,貴妃真有頂頂要緊之事與你。”
“有什麼話是關閣長不能帶的?”
“這話,真得要貴妃當麵與你。”關德急得跳腳,又跑到李瑕身邊,將那麵白無須的臉湊近了,字字誠懇道:“有天大的好處要給李節帥。”
“不敢受,還請關閣長告訴貴妃,閻馬丁當至此大勢已去,當韜光養晦。”
“李節帥若不答應,咱今日便不走了。”
“好。”李瑕道:“關閣長若不急著回宮,我也想留關閣長用飯。”
受厘殿,趙衿正踩在地毯上逗著她的貓玩,宮娥捧著飾物穿梭而過,內殿之中,閻容正站在一塊大銅鏡前試著衣服。
她披了一身紅霞帔配著長裙,既顯端重又豔麗,眸光一轉,又有些苦惱。
“太厚了些。”
“貴妃,這十一月天,不厚呢。”
閻容自笑了一下,熠熠生輝。
小宮娥有些移不開眼,退下時心中還自語不停。
“貴妃這心情真是一日雨一日晴呢。”
遠處,關德匆匆跑來,進殿稟報了一會,之後內殿便傳來物件砸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外殿的趙衿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詢問。
之後便是哭嚷聲響起。
“不許不去,好帶我出城玩的,你好的。”
“我病了,去不了了。”
“你才不像是病了,我就要出城玩……”
小宮娥轉回內殿,隻見閻妃坐在那望著夕陽,半張臉上滿是落寞,全無了方才的明媚……
李瑕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夕陽,忽想到了趙昀。
前幾日的覲見,他與趙昀了很久,是曆次麵聖中最久的一次,足足談了四個多時辰。
當時李瑕仔細解釋了為何放棄構壘守蜀之策,以及對西南局勢之後看法。
談到最後,趙昀很長時間都是撫著額頭的。
也許是頭暈?
且有幾次,分明是耳鳴了,飲酒有些嗆咳。
算起來,大宋曆代皇帝平均活不到五十歲,.趙昀怕是沒幾年了。
旁人感受不到,身邊的有心人必然有所察覺。
那閻容的心思根本不難猜。
她還年輕,皇帝一走,她根本無法憑借瑞國公主的情份維係後半生的尊榮,甚至性命都難保。
除非當上皇後。
沒人知道還有幾年光景讓她謀劃,但她在外廷已僅剩李瑕這一個助力,李瑕卻隻有幾日便要回蜀地了。
李瑕感受得到她那份急切。
她想見上一麵,服他助她登上後位……
但李瑕很清楚,他做不到。
就閻容那妖冶的姿態,禍亂朝政的名聲,哪怕刺殺了謝道清,滿朝文武也不可能同意皇帝立閻容為後,皇帝也不可能做出這種決定。
她也什麼都給不了。
讓李瑕當史彌遠?
不可能的,哪怕沒有賈似道,還有程元鳳,還有江萬裡、葉夢鼎……滿朝上下數百人壓在那,他根本沒實力,也沒心力去與他們爭權。
閻容隻有她那鏡花水月的妄念,不見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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