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畫麵,每一個聲音,都如同尖銳的刀子一般,無情地刺穿他的心臟,帶來陣陣劇痛。這些畫麵和聲音在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像惡魔一樣纏繞著他,讓他無法逃脫。
他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與那隻大手做鬥爭,而每一次呼氣都讓他感到更加無力。
終於,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折磨,猛地伸出手,用力地按下了關閉視頻的按鈕。隨著屏幕的瞬間變黑,他的世界也仿佛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他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軟綿綿地靠在了桌麵上。雙手緊緊撐住桌麵,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痛苦中緩過神來。
他的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又苦又澀,讓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和痛苦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原來,三年前他所堅信的那所謂的“嚴謹流程”,竟然是如此的殘酷和血腥;原來,他一直想要保護的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遭受了這樣慘無人道的折磨;原來,“霜染”口中那句“那人根本沒招惹過你們”,所指的人竟然就是霍梔!
所有的謎團在這一刻都解開了,紀非琰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從三年前那件事之後,蓬萊閣就對冥閣步步緊逼,毫不留情。因為霍梔就是那個人,她不僅是蓬萊閣的重要人物,更是蓬萊閣的閣主——霜染!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冥閣的燈光依舊亮著,卻再也無法驅散紀非琰心中的黑暗。他想起剛剛和霍梔的視頻通話,想起她溫柔的笑容,想起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堅定——原來,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她以“霜染”的身份出現在他麵前,提起三年前的審訊,甚至主動給他打電話,都是在一步步引導他,讓他自己揭開這個殘酷的真相。
“霍梔……”紀非琰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仿佛這個名字有千斤重,每一個音節都讓他的心如墜冰窖。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被痛苦和悔恨吞噬了一般,在空氣中回蕩著,久久不散。
他終於明白了,霍梔所說的“付出代價”究竟意味著什麼。那並不是簡單的物質補償,而是要讓他親身感受到,即使她已經知道了真相,卻依然義無反顧地幫助他去救人。這種無私的付出,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紀非琰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他緩緩站起身來,身體有些搖晃,仿佛那沉重的負罪感隨時都可能將他擊倒。他定了定神,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領,這細微的動作,讓他看起來稍微恢複了一些往日的風度。
然而,當他抬起頭,目光與鏡子中的自己交彙時,他還是看到了那無法掩飾的痛苦。他的眼睛裡充滿了自責和愧疚,那是一種深深的刺痛,直達靈魂深處。
但他知道,他不能逃避。他必須去麵對霍梔,麵對她的質問,麵對她那雙充滿失望和冰冷的眼睛。無論如何,他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哪怕這意味著要承受更多的痛苦。
直升機的螺旋槳在停機坪上掀起陣陣狂風,卷起地麵的碎石與落葉,轟鳴聲刺破了k洲清晨的寧靜。紀非琰站在機艙門口,指尖還殘留著反複撥打霍梔電話卻隻聽到忙音的灼痛感,昨夜在辦公室裡翻看到的審訊記錄畫麵,此刻又清晰地在腦海中浮現——霍梔手腕上的淤青、被電流折磨時緊繃的脊背,還有她即使疼得渾身發抖,也依舊不肯低頭的倔強眼神。
“閣主,蓬萊閣總部的坐標已經鎖定,預計二十分鐘後抵達。”飛行員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打斷了紀非琰的思緒。
他深吸一口氣,將臉上的疲憊與痛苦暫且壓下,隻剩下眼底的急切與堅定。他知道,這一趟或許會麵對霍梔最冰冷的態度,或許會聽到最傷人的話語,但他彆無選擇。三年前的疏忽讓他親手將霍梔推向了痛苦的深淵,想到之前霍梔的朋友說過一次,要不是三年前的意外,霍梔的身體也不至於如此的不穩定,也不至於加倍承受痛苦,如今他若是連主動道歉、尋求原諒的勇氣都沒有,那才是真的不配再擁有她。
直升機穿過層層雲霧,很快便抵達了蓬萊閣總部的上空。下方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建築群,青瓦白牆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與冥閣的冷峻風格截然不同,透著一股溫潤而莊重的氣息。紀非琰知道,這裡是霍梔的地盤
直升機緩緩降落,紀非琰剛走下機艙,就看到兩名身著青色製服的守衛迎了上來,神色警惕地看著他:“請問您是哪位?蓬萊閣總部未經允許,禁止外人進入。”
“我是紀非琰,來找霍梔,也就是你們的霜染閣主。”紀非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在蓬萊閣眾人眼中,或許就是“仇人”。
果然,當“紀非琰”這三個字傳入兩名守衛耳中時,他們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寒冰一般冷酷。其中一人麵無表情地冷聲道:“閣主說了,她不想見你。請你立刻離開這裡,否則我們將不得不采取一些強製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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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名守衛顯然對紀非琰的到來毫無準備,他們一臉茫然地對視一眼,心中暗自嘀咕:今天一大早,閣主就特意交代過,說會有一個名叫紀非琰的人前來拜訪,而且這個人竟然還是冥閣的閣主——月夜!
這些年來,冥閣在江湖上聲名鵲起,搶走了蓬萊閣不少生意和名聲,這讓蓬萊閣的人對冥閣心懷不滿已久。如今,這個紀非琰竟然還敢找上門來,簡直就是自討沒趣!
然而,麵對守衛的冷漠驅趕,紀非琰卻毫無退縮之意。他迎著他們的目光,毫不畏懼地說道:“我不會走的。”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堅定和決絕。
紀非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胸膛隨著呼吸而起伏,仿佛在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然後,他用一種堅定而又誠懇的語氣繼續說道:“我非常清楚,是我讓你們閣主承受了太多本不應該承受的苦難。所以,今天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能夠當麵向她致歉,為我曾經所犯下的過錯做出彌補。無論她要求我做什麼,無論她會如何懲罰我,我都會毫無怨言地接受。因為這是我應得的,我必須要見到她,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然而,儘管紀非琰的話語如此真摯和懇切,那些守衛們卻絲毫沒有被打動。他們依然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宛如雕塑一般,甚至還若無其事地打了兩個大大的哈欠,似乎完全沒有把紀非琰放在眼裡。
與此同時,霍梔靜靜地站在窗前,凝視著門外的紀非琰。她看到他一臉懊悔地站在大門外,那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憫。其實,霍梔並沒有真正生紀非琰的氣,她隻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畢竟,如果當時兩人的位置調換一下,她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兩個小時後
“梔梔,你出來見見我,我知道你在裡麵。”他的話剛說完,就看到不遠處的石板路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來。霍梔穿著身深色的長袍,和上次來冥閣的裝扮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臉上沒有戴麵具,露出了清麗卻冰冷的臉龐。她的目光落在紀非琰身上,沒有驚訝,也沒有憤怒,隻有一片平靜,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知道是我,還來蓬萊閣,是料定我不敢對你動手嗎?”霍梔的聲音很輕,輕得像羽毛飄落一般,但卻如同寒風一般,帶著刺骨的穿透力,直直地鑽進紀非琰的耳朵裡。
紀非琰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被這股寒風穿透了靈魂。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霍梔,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霍梔。他原本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從此再無瓜葛。可現在,她卻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就像一個幽靈,讓他措手不及。
紀非琰呆呆地站在原地,原本準備好的千言萬語,在這一刻竟都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霍梔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讓他疼痛難忍。
當霍梔走到他麵前時,紀非琰終於看清了她的臉。她的皮膚依舊白皙如雪,隻是比以前更加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她的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變得有些乾裂。但最讓紀非琰震驚的,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眼底那抹化不開的冰冷,如同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卻又讓人感到無儘的寒意。這雙眼睛,他曾經是那麼熟悉,可如今卻變得如此陌生,陌生得讓他幾乎認不出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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