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是會化解的,隻有寧次自己理清楚事情的脈絡,明白木葉和日向宗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他,他才不會動搖。
寧次現在確實在恨,但是這個恨其實方向不對。他的恨大部分是在恨籠中鳥本身以及宗家和分家的區彆,少部分則是宗家能夠輕易掌握他的生死這件事。
寧次其實對自己父親的死本身的恨意並不是很大。
但是這個想法不對,這個想法中的日向日足也好、木葉高層也好,很容易得到原諒。
因為隨著寧次的成長,當他見識到忍界的殘酷,見識到白眼真正的作用之後,他會去想如果我沒有白眼,是不是很快就會喪命在這忍界。
如果沒有籠中鳥,木葉會遭受多大損失。
然後他原來有多恨,內心的自責和對自己曾經無知的羞愧就有多深。
結果就是,最後來一個180度大轉彎,他會變成一個真正為了守護宗家而戰的工具人。
益塵不想寧次從小把恨放錯地方,他需要寧次找準日向宗家和分家製度最大最根本的錯誤。
於是益塵說道:“你在愧疚?你心中是不是有種感覺,你大伯做的沒錯,他也有苦衷,他也是為了整個日向一族。”
寧次不敢看益塵的眼睛,不自覺低下了頭。
“唉!”益塵歎了口氣,說道:“日向寧次,你沒有明白你們日向一族宗家和分家製度的根本問題。”
寧次連忙抬頭看向益塵,他現在迫切需要明白這一點。
“你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很複雜,明明感覺自己受了極大的委屈,但在見識到宗家被人搶走的白眼之後,卻感覺這個委屈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似的。”益塵直接點破寧次的感受。
寧次下意識點頭。
“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我告訴你。那種東西的名字叫做大義,叫做大局觀,叫做為了日向一族,叫做火之意誌。”
“在你大伯看來,施加籠中鳥是為了保護白眼,他做的沒錯。哪怕你們分家的成員不理解也無所謂,他不屑解釋。”
“因為他知道,如果沒有籠中鳥,日向一族在戰場上會被敵人針對,會損失慘重。所以在他眼中,你的行為隻有兩個字來形容:幼稚。”
“他不會跟你解釋,就算你努力修練,成長到讓他吃驚的程度,他也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跟你說,你終於成長到可以知道真相的程度了。”
“然後他會跟你解釋籠中鳥的作用,以及失去籠中鳥的後果。到那時,你就是錯的那一個。”
“至於木葉高層,在他們看來,你們分家完全是無理取鬨,忍界從來沒有自由。整個木葉隻有火影一人才能稱得上完全自由。”
“哪怕你們族長,在火影下達命令之後,他也得上前線。所以他們對你們分家心心念念的自由根本就嗤之以鼻。”
“就算解除了你們的籠中鳥,還不是得聽火影的命令?那些普通忍者那些其他忍族的忍者誰能無視火影的命令?”
聽到這裡,寧次的三觀都動搖了,他感覺益塵說的很對,原來解除籠中鳥後的結果和自己想象得完全不一樣。
“或許,我真的不應該恨他們。”寧次艱難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見到寧次的表情,益塵嗤笑一聲,說道:“幼稚!知道了堵住你憎恨情緒的東西之後,你就沒有恨了?”
“你連你之所以會委屈的原因都沒有明白,就想報複?”
寧次聽了連忙一個激靈,然後坐直身體對著益塵深深一拜,用額頭觸地,說道:“請土影大人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益塵喝道:“把頭抬起來,你不再是日向分家,你是一個岩忍村的村民,你不比任何人低賤,改掉給人磕頭的習慣。”
“是!”寧次聽了連忙坐直身體。
“木葉高層和日向宗家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是占便宜的一方,他們自然希望一切穩定,希望永遠不要改變。”
“但是他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從沒站在你們的位置替你們考慮過。”
“沒有人問過你們,願不願意自己毀掉白眼,換上一雙普通人的眼睛,成為一個普通的忍者,甚至成為一個平民。”
益塵這個建議在其他人聽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對日向分家的人來說,卻如同醍醐灌頂。
寧次作為分家一員,稍稍一想就知道,整個分家願意這麼做的人不會少。他們對籠中鳥的恨意之強,外人難以想象。寧次自己就多次心中發狠,要不自殺算了。
連自我了斷的想法都有了,那誰還在乎那一雙給他們帶來不幸的白眼?
至於失去白眼之後還會不會有人再打他們的主意,這個其實很簡單,不和日向一族住在一起,散入木葉平民之中,如同千手一族那樣。
到時候誰知道那個平民是日向一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