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戟扭轉,這位都尉一腳踢開李亮成,在那漁網落下的時候,快速揮舞,將空中的大網撕開幾個口子,但剩下的部分依然落在身上,而且對麵不止一麵網,生活在水邊,這種東西向來不少,一層層漁網蓋下來,本就虛弱的這位都尉還想掙紮,就被撲上來的李亮成壓在地上,兩手死死的扣住他的長戟和肩膀,不讓他起身。
隨後,一種水匪們也大喊著上湧,拿起魚叉和刀劍就紮。
眼看這位都尉就要殞命於此,江麵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一道道青芒貫射而來,將這些水匪們洞穿,發出各種哭嚎哀叫的聲音。
“是誰!”李亮成站立起身,從一旁的水匪手中奪下一麵盾牌,然後拿著手中的短魚叉,警戒應對。
高空中,又是一陣青色芒雨灑下,被李亮成舉盾擋住,盾牌上頓時多了一片細小的銀針,其中還有未消散殆儘的淺青元力(魔力)。
這時也不用李亮成去搜尋了,一把清幽的長劍在高空偏折劃過,隨著那急速前進的身影直衝這地上唯一站立的身影。
劍光瀲豔,有如清影,在交戰的一瞬間,李亮成就驚覺自己不是對手,雖然對方也是五階的實力,但這劍術和身法,遠不是自己能比的,和自己交手數次,他甚至都沒看清對方的長相,隻能看到那青色明快的衣衫邊角。
又是一陣兵刃的交鳴,那長劍如靈蛇一般穿過魚叉的縫隙,直取李亮成的脖頸,駭的對方棄下兵刃,仰頭後退。
勉強躲過這一劍後,李亮成臉頰多了一道血痕,而對方也不追逐,反手一揮,又是一片青芒閃過,一根根銀針直刺對方的身體各處,讓這位凶悍狡詐的水匪頭領睜著眼緩緩倒下,氣絕身而死。
殺死這位水匪首領後,剩下的零星水賊也畏懼的悄悄後退逃逸,這人看了並不追逐,而是上前幾步,劍光閃過,將地上的漁網撕開,露出那位喘息的虛弱都尉。
他從懷中取出一盞小瓶,倒下清水,滋潤對方的眼眸,讓這位都尉隻覺清涼舒適,原本的澀痛也為之消失,眼神清明起來,扶著這位都尉坐起,這位青衫人再取出幾枚藥丸遞給他吃下,讓其緩緩恢複。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重新站起,握著劍,目光掃過周圍,然後瞥了眼遙遠的天際,略的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後才繼續環顧四周,站立原地。
“多謝相助,還不知恩人姓名。”都尉恢複過來後,抱拳而起。
“我名竺蕭衣,青鹿原引針使,此次受同門委托而來,你要謝就找他吧。”
“此間事了,我去了。”說完,他身形躍起,踏波而行,轉眼就消失在江麵遠際。
看著這位五階的派係高手消失在江麵,這位都尉再度拱手行禮,然後才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再次靠近的一艘艘大船。
“這次真是,差點陰溝翻船。”他為之感概和後怕,若不是剛才這位高手相助,恐怕自己就死在這裡了。
眼見下方那位都尉重新清點人員,處理戰後的各種事宜,洛蘭希爾也逐漸收回目光,轉身離開隱蔽身形的這片竹林。
剛才她之所以沒有出手,也是覺察到有其他人在快速接近中,但沒想到對方解決的如此乾淨利落。
看來‘青鹿原’的實力也不低呢,僅一位引針使就如此厲害。
黃昏,青緺洲州府。
公堂內依然點著一盞盞明燈,一位身著官服的男人依然在燈下翻閱著洲郡內的記載書冊,偶爾還在一旁的空白書本上記下一些東西,而在他身後,還堆著不少類似的書籍,看著這樣的工作已經做了很久了。
夜色漸暗的時候,一陣微風吹入,燭光搖晃,讓這位男子抬起頭來。
“是師兄回來了,情況結果如何?”他身前原本無人的空地上這時已經站立了一位青衫劍客。
直到這位州牧開口,公堂外值守的軍士才驚覺,準備進來守衛。
“無妨,你們先退下,這位是我同門。”
“是,大人。”這些實力不弱的軍士才慢慢退下。
“事情已經辦妥。”這位青衫的劍客話語簡潔。
“如此便好。”這位州牧鬆了口氣。
“那都尉雖有勇,但少謀,今後你還得多提點他。”靜立一會後,這位青衫劍客才開口評價。
“我派中人,在朝中為官的不多,你是等銜最高的一位,今後若有難處,可多與派內述說。”
“這些多為我個人私事,哪好過多勞煩派內師長。”這位州牧擺擺頭。
“這不比從前,有些事正在劇變,如今不好與你明說,但你隻需記得,要努力持住州牧地位和對青緺洲的掌控。”
“今後門內還會再派數位引針使來協助你,不需擔心人手不夠,也無需擔心錢糧問題,這些門內都會幫你解決。”
“這……”聽到這裡,這位州牧也隱隱驚覺,感覺這背後有著不少的隱情。
若是在過往,如此大力乾涉朝中官場之事,哪怕是橫跨數洲的大派,也會被王朝打壓猜忌,如今派內卻主動做起這些事來。
“我……知道了。”他深深低頭答應,手中原本寫字的筆不知何時已經在紙上頓了許久,凝出一大片黑色墨跡,沿著紙麵的纖維慢慢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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