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陀獅堂的駐地,好好休息一晚後,洛蘭希爾第二天一早就詢問起舵主關於青鹿原的事情。
“青鹿原是南部有名的大派,以醫術草藥見長,派中主修百花一脈,駐地在牧晴洲和薇坪洲之間群山層林中,南方洲郡中的名醫和丹藥,多出自此派。”
“那青鹿原在南方二十二洲中的各派中排名如何?”洛蘭希爾突然想整體了解下情況。
“這個很難界定。”這位陀獅堂舵主微微搖頭,然後繼續說。
“南方二十二洲最深不可測的,自然是白鳳鴻鵠傳下的兩道嫡係,也就是‘白露七軒塢’‘明月璫心宮’,兩者皆是上門。”
“南方大部分洲郡的巫女祝祭,都出自‘白露七軒塢’,但這一般是官麵上的事,百姓接觸不到這些大人物,所以不敏感,也少有人關心。”
“明月璫心宮在海外的小島上,那裡與世隔絕,少有人知曉,我們也隻是聽說,每隔三年,‘白露七軒塢’和‘明月璫心宮’會進行兩派大比,相互考較。”
“不過這兩派比較低調,民間的知名度遠遠不及我們。除去這高高在上的兩大上門外,就是我們這些橫跨數洲的大派了,例如‘陀獅堂’‘青鹿原’‘吳鉤門’‘金珠坊’這些。”
“再往下,就是各州內部的一些派係,比如青緺洲內就有一派‘火裘門’,派內火術士眾多,四階以上好手數百,五階也有七八位,說不定門內還有隱未出的六階存在。”
“江湖上一般會把五階以上的高手特意劃分出來,因為到了五階會是巨大的提升,行山踏浪,無所不至,孤身一人就可隨意在天下行走,而不懼妖獸險地,如履平地。”
“所以也有一些人為了表明這種不同,把五階的境界稱呼‘踏浪’。”
“再往上六階時,基本都會獲得一定飛空的能力,這時就算不敵對手,也能逃得性命,一般人害怕這樣的高手報複,即便是官員也會給予相當的尊重,有人就會稱呼六階境界為‘乘霧’。”
“那再往上呢。”洛蘭希爾眨了下眼睛,突然覺得這樣的稱呼還挺有意思的。
“再往上,七階也就是西方所言的珊瑚階,則稱呼為‘穿空’,意為穿空裂雲,如電如露。”
“八階水晶階,則稱呼為‘登臨’,意為登頂淩目,俯瞰天下,乃是一方的泰山北鬥。”
“九階,天梯之終,羽化登仙,這就是在世仙人了,凡人不可亂議,皆稱‘飛仙’。”(這些稱呼不用刻意記00/)
“我們陀獅堂成立的時候不過是小門小派,門中法門也是曆代慢慢積累改良後才有如今這般精湛了,而派中成就最高的一位出在百年前,那位尊上成就‘登臨’之境,並將派內功法再度完善,才形成今日的局麵。“
“沒有成就‘飛仙’位果的前輩嗎?”少女有點驚訝,在她看來陀獅堂也是相當大的派係了,幾百年來不至於一個都沒有吧。
“沒有,雖說傳承了數百年,但真正興起,還是百年前那位尊上引領,並未得誌很久。”
“事實上,天下大部分派係都是如此,隻有出過‘飛仙’之人的派係,才有可能成為上門,而同理,除去上門之外,其他派係內基本不會有‘飛仙’存在,無論現在還是過去。”
“這樣啊。”洛蘭希爾慢慢思索。
似乎西大陸那邊也是差不多,那邊有名的派係也多是過往的英雄或者聖人所創,有著很久遠的曆史。看來在這信息還未網絡化的時代,知識的傳承依然是極度寶貴的,沒有前人經驗的積累,想自己一步步探索,有太多困難了。
難怪五鳳在東大陸這邊有著如此高的聲望,她們五位可以說是從無到有,創立了一套套完整的進階體係,遺澤千年。
了解完這些後洛蘭希爾才想起昨天聽到的另一件小事。
“引針使在青鹿原是怎樣的存在呢?”
“青鹿原會把派內五階的修行者稱呼為‘引針使’‘灼艾使’‘采萸使’,三者各自側重戰鬥,醫治,草藥中的一種。”
“在過去鼎盛的時候,青鹿原的‘三使者’,身著青衫,行走各地洲郡,名聲很大。”
“即便是如今,天地變化後,青鹿原的使者依然不可小覷,大多能輕鬆擊敗同階的好手,若是擅長用劍用針的引針使,以一敵三也是輕鬆無比。”
“同階之間差彆很大呀。”
洛蘭希爾感歎一聲,普通超凡者和大派弟子,大派弟子和上門真傳,每一道之間都有著巨大的差距,哪怕是身處同階,也不能簡單畫等號。
了解完這些後,洛蘭希爾繼續在青緺洲呆了數天,直到有消息傳來。
這天下午的時候,洛蘭希爾正帶著麵紗坐在陀獅堂的一處庫房院落內,檢查著箱子裡堆積發黴的各種草藥還有陳舊物件。
作為幫忙托運貨物,押鏢,打探消息的大派,時間久了也會遇上一些無法完成的委托,比如運送的貨物到地後沒人來取,委托人中途去世,還有意外遺留在陀獅堂的貨物等等。
東西放久了,自然要清理出來,但有些東西即便是陀獅堂的成員也拿不準,就一直放在這裡,慢慢的就積累下來了。
“我看看,這個應該是風止草,嗯,藥效似乎還不錯呢。”洛蘭希爾撥著手中乾枯下來的草藥,感受其中蘊含的絲絲魔力和超凡特質,這個小箱子打開,挑揀出還沒發黴的部分,放在另外一邊乾淨的小盒子中,然後再用筆記下東西的名稱和數量,將紙頁貼在盒子上。
“這就好了,大概還能賣幾十個銀環?”她站立起身,看著這間寬敞的倉庫內堆積的大大小小的箱子,像是在尋找寶藏一般,感覺還挺有趣的。
“葭蘭小姐,葭蘭小姐在嗎?”一陣呼喚的聲音從前廳傳來。
“我來了,稍等。“
洛蘭希爾抬起腳,從一堆雜物中走出,然後輕輕怕打了下衣裙,讓少許灰塵抖落,然後才走向前廳。
轉過屋簷下的朱紅走廊,還沒到的時候,洛蘭希爾就聽到了前廳說話的聲音。
“呼,渴死我了。”咕嚕咕嚕的灌水聲。
“這次去的怎麼樣?”
“太亂了,我路上差點被人堵住。”
“怎麼了,你不是坐船往返的嗎,還怕被人堵住?”
“那可不,盤龍會的人在江上拉起了鐵索,過往的船要挨個檢查貨物和乘客,我這修習怒獅法門的人,太容易露餡了。”
“後來怎麼過去的?”
“當然在船底躲過去的,好歹這也是吃飯的本事。”
“哈哈,我想也是,不過盤龍會這麼乾,當地官府不管嗎?”
“怎麼管,人家就是借了官府的名義,說是最近水匪流寇很多,為了本地太平,需要嚴加檢驗過往船隻,然後就讓盤龍會的人在江上拉起鐵索。”
“這,當地的官員如此大膽嗎,名義上是說的過去,但官場上不是比較忌諱這個嗎?”
“誰知道呢,或許官府內如今也有爭鬥吧,我們陀獅堂每年都會資助茯杏書院一筆錢,就是為了讓其中的學子考上功名後,照顧下本派。如今官府內聽說也是暗潮流動,各種變動。”
還未聽完前廳中這幾人交談,洛蘭希爾已經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