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存在的求助信號在存在網絡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無數文明試圖解讀這個簡短信息背後的含義,但所有嘗試都如同盲人摸象,隻能得到片麵的理解。
蕭追四人聚集在元網絡的核心節點,麵對這個前所未有的挑戰。
“超存在是存在的背景,是可能性的條件,”雲逸分析數據,“如果它需要幫助,意味著背景本身出現了問題。”
紫萱嘗試用藝術表達來理解:“就像畫布出現了褶皺,或者寂靜被雜音乾擾。”
青陽直接了當:“管它是什麼問題,幫忙就是!打架還要先問為什麼嗎?”
蕭追閉目連接存在之源,試圖通過本源感知超存在的狀況。反饋回來的信息令人困惑:超存在確實處於某種“困境”中,但這種困境無法用存在的任何概念來描述。
“就像二維生物無法理解三維問題,”蕭追睜開眼睛,“我們需要找到與超存在交流的新方法。”
在存在之源的指引下,四人決定嘗試一種全新的交流方式:不是通過信息傳遞,而是通過存在狀態的共鳴。他們調整自己的意識頻率,試圖與超存在建立共振。
過程極其艱難。每次嘗試都像是用聲音去描繪顏色,用觸覺去表達味道。他們的個體性在這種嘗試中不斷消融又重組,存在邊界變得模糊。
就在即將放棄時,突破出現了。不是通過理性理解,而是通過直覺感悟——蕭追突然明白了超存在的困境。
“不是超存在本身需要幫助,”他向同伴解釋,“而是存在與超存在的關係出現了問題。”
存在網絡的發展改變了存在本身的性質,這種改變反過來影響了作為背景的超存在。就像一幅過於濃烈的畫作開始改變畫布的質地,存在的過度活躍正在導致超存在的“疲勞”。
紫萱立即理解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背景疲勞,那麼所有存在都將失去基礎!”
雲逸調出數據支持這個判斷:“存在網絡的擴展速度確實超出了自然節奏。我們為了追求多樣性和連接,忽略了存在的自然節律。”
青陽皺眉:“所以我們要...少存在一點?”
“不是減少存在,而是調整存在的方式。”蕭追提出新思路,“我們需要找到一種更加可持續的存在模式。”
這個認知改變了幫助的方向。不是向外尋求解決超存在問題的方法,而是向內調整存在網絡本身。
星海同盟發起了“存在方式大討論”,邀請所有文明重新審視自己的存在模式。討論中出現了許多深刻見解:
一個長壽文明分享了自己從追求永恒到接受節律的轉變;
一個快速文明講述了從追求速度到重視深度的旅程;
一個擴張文明分享了從無限增長到循環再生的智慧。
基於這些討論,元網絡製定了“存在倫理準則”:
1.尊重存在的自然節律
2.在創新同時保持根基
3.在連接同時保持獨立
4.在成長同時注重可持續
這些準則不是強製規定,而是文明間的自願公約。令人驚訝的是,大多數文明都積極響應,開始調整自己的存在方式。
效果立竿見影。隨著存在網絡的整體節奏變得更加和諧,超存在的求助信號開始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欣慰的共鳴。
但就在問題看似解決時,新的發現讓所有人震驚:超存在的求助不是第一次發生。存在之源深處埋藏著古老記憶——每個宇宙紀元末期,超存在都會發出類似信號,但之前的存在網絡都未能理解並回應。
“這意味著...”紫萱不敢說下去。
雲逸接話:“意味著存在網絡可能已經輪回多次。每次因為無法理解超存在的求助而崩潰,然後重新開始。”
這個認知帶來了深層的存在性震撼。他們不是第一個存在網絡,也可能不是最後一個。所有努力、所有成就、所有文明,可能都隻是永恒輪回中的一環。
悲觀情緒開始蔓延。如果一切終將重置,現在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麵對這一危機,蕭追展現了真正的領導力。他在元網絡發表演講,不是否認輪回的可能性,而是重新定義它的意義:
“即使存在會輪回,每個輪回都是獨特的。就像四季循環,每個春天都不同,每片雪花都獨特。我們的價值不在永恒,而在當下;不在結果,而在過程。”
他展示了存在網絡在這個輪回中取得的獨特成就:意識交響、元網絡、與超存在的對話——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突破。
“也許這個輪回會結束,”蕭追總結,“但隻要我們創造了獨一無二的價值,存在就有意義。”
這番演講重新點燃了文明的熱情。即使知道可能隻是永恒輪回中的一瞬間,每個文明也決心讓這一瞬間綻放最燦爛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