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以自身神識為引,以這縷混沌本源為基,開始艱難地構建一個微型的、獨立的“混沌世界”……
這是一個極其耗費心神的過程,如同在狂風暴雨的大海中,守護一盞隨時會熄滅的油燈。蕭追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越發蒼白,他必須時刻維持著混沌本源的“生”意,同時抵禦著外界歸寂之力對這片新生“淨土”的侵蝕。
時間一點點過去。
護法的眾人能清晰地感覺到,蕭追的氣息在不斷地衰弱,而慕容緋衣的氣息雖然依舊微弱,但那令人心悸的消散趨勢,似乎……被遏製住了!
一天,兩天……
就在第三天,蕭追幾乎快要油儘燈枯之時——
慕容緋衣眉心的那道布滿裂痕的混沌心印,忽然輕微地波動了一下,一絲極其微弱的靈光,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嫩芽,自那裂痕中掙紮著透出!
緊接著,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喉嚨裡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
“慕容姐姐!”蘇晴驚喜地低呼。
蕭追也猛地睜開眼,眼中充滿了疲憊,卻帶著一絲欣慰。他成功了!雖然隻是暫時保住了慕容緋衣的靈慧本源,讓其脫離了即刻湮滅的危機,但那股歸寂之力並未被驅散,隻是被暫時隔絕在那片混沌淨土之外,依舊在緩慢侵蝕。這如同抱薪救火,並非長久之計。
慕容緋衣緩緩睜開雙眼,眼神initiay有些迷茫與渙散,過了好幾息,才漸漸聚焦。她看到了圍在身旁,麵帶關切與疲憊的眾人,也感受到了自己體內那糟糕至極的狀況以及識海中那片奇異的、守護著她的混沌區域。
“我……”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乾澀,“拖累大家了……”
“彆說傻話!”戰無極粗聲粗氣道,“沒有你,我們幾個現在估計都在那鬼眼珠子裡泡澡了!”
慕容緋衣虛弱地笑了笑,目光最終落在臉色蒼白的蕭追身上,眼神複雜,低聲道:“謝謝……又欠你一次。”
蕭追搖了搖頭,沉聲道:“你的傷勢隻是暫時穩住,歸寂之力並未根除。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徹底解決的辦法,或者……找到那‘鑰匙’。”
提到鑰匙,眾人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歸墟之眼的恐怖,以及其背後那冰冷意誌的強大,讓他們此刻回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
“鑰匙……‘暗虛非源,乃囚徒’……”慕容緋衣靠在蘇晴懷裡,微微蹙眉,努力回憶著昏迷前最後的感知,“在被歸寂之力侵蝕時,我的靈慧道體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碎片化的信息,來自那歸墟之眼深處,來自……那把鑰匙本身……”
眾人精神一振,立刻凝神傾聽。
“鑰匙……並非實體,更像是一種……權限,或者說,一道指令……它與九大道體本源……同源……卻又超越……”
慕容緋衣斷斷續續,極其艱難地組織著語言,“它似乎……在鎮壓著什麼,但也在……維持著某種平衡……暗虛……渴望得到它,不是為了釋放,而是為了……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龍戩瞳孔一縮,“取代誰?取代原來囚禁祂的存在?”
“信息……太模糊……而且有乾擾……”慕容緋衣疲憊地閉上眼,“但我感覺……始源星海的破碎,上古文明的隕落,乃至暗虛的誕生……可能都與此有關……鑰匙,是關鍵中的關鍵。”
線索依舊破碎,但方向似乎更明確了一些。鑰匙至關重要,它關係到暗虛的真相,也可能是解決慕容緋衣傷勢,乃至應對未來危機的希望。
“此地不宜久留。”蕭追強撐著站起身,雖然虛弱,但眼神已然恢複了銳利,“我們先離開始源星海,返回守望之城。慕容需要靜養,我們也需要時間消化此次所得,並從長計議。”
他看向那無儘廢墟的深處,歸墟之眼的方向。
鑰匙,他一定會拿到手。不僅僅是為了對抗暗虛,也是為了救回同伴。
這次的挫敗,並未擊垮他們的意誌,反而如同淬火的鋼鐵,讓他們的決心更加堅韌。
九道身影,相互扶持著,再次化作流光,朝著已知宇宙的方向,艱難返航。
而在那歸墟之眼的最深處,冰冷的意誌微微波動了一下,傳遞出一絲混雜著驚訝與玩味的意念:
“混沌……創生?有趣的螻蟻……看來,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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