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
“報!”
一名傳令兵快步從船艙方向跑來,在距離謝雲景和沈桃桃五步遠處單膝跪地,聲音急促:“將軍!前方偵察快船傳回緊急軍情。”
謝雲景猛地轉過身,“講!”
傳令兵語速飛快地稟報:“偵察船發現島津狼主力艦隊蹤跡,他們……他們並未向深海逃竄,反而調整航向,似乎想利用複雜海流,繞過我軍返航路線,直奔……直奔我軍城方向而去。”
“什麼?”謝雲景眼中閃過厲色,“他想做什麼?趁我軍主力外出,後方空虛,偷襲軍城?他哪來的膽子。”
軍城城防堅固,即便主力不在,留守部隊也絕非倭寇可以輕易撼動,島津狼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
“不對,”沈桃桃眼中寒光一閃,仿佛想通了什麼關鍵,“雲景,他不是去攻城,他是狗急跳牆了。我們端掉了他的三大臂助,繳獲了真正的血龍涎,等於徹底粉碎了他的長生夢,還讓他損兵折將,元氣大傷。他現在是窮途末路,要麼是懷著極度的怨恨,想去報複軍城,哪怕隻是騷擾沿岸村鎮,燒殺搶掠,也能發泄他的怒火,要麼……他就是想搶在我們回援之前,以戰養戰,掠奪軍城周邊城鎮的物資和人口,補充他瀕臨崩潰的補給,做垂死掙紮。”
謝雲景聞言,臉色瞬間陰沉。
沈桃桃的分析極有可能就是島津狼的真實意圖。
軍城是根,是北境的定海神針,絕不容有任何閃失,哪怕隻是沿岸百姓受到襲擾,也是軍城的失職。
他不再有絲毫猶豫,對一旁的傳令官厲聲下令,“傳令全軍。各艦檢查武備,丟棄不必要的負重,滿帆全速前進。務必在島津狼這廝靠近我軍城之前,將其攔截殲滅,絕不能讓這條瘋狗,驚擾了我軍城百姓。”
“得令!”傳令官大聲應諾,迅速跑去傳達命令。
頓時,整個艦隊的氣氛為之一變,號角聲此起彼伏,旗語翻飛。
水軍們如同上緊了發條,奔跑著調整帆索,確保每一寸風帆都發揮最大效力。
經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全力追趕,終於在一片開闊的海域,瞭望塔上的水軍發出了激動的呼喊:“看到了,將軍。前方發現倭寇艦隊。”
謝雲景和沈桃桃迅速登上船樓高處,舉起望遠鏡望去。
隻見遠處的海平麵上,一片稀疏的船影正在艱難前行。
那正是島津狼的主力艦隊,但與往日氣勢洶洶的艦隊相比,眼前的景象堪稱淒慘。
不少船帆上布滿破洞,如同乞丐的衣衫,桅杆歪斜,船體上還能看到之前戰鬥留下的焦黑痕跡。
整個隊形散亂不堪,透著一股窮途末路的頹敗,就像一群被逼到絕境的受傷野獸。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根本無需任何戰前宣言,當雙方艦隊進入射程的那一刻,這場注定的海上決戰瞬間爆發。
“開炮!”謝雲景一聲令下。
“轟!轟!轟!”軍城艦隊的火箭巢率先發出,拖著尾焰的火箭,如同疾風驟雨般砸向倭寇船隊。
海麵上頓時炸起無數衝天水柱,火光四起。
倭寇艦隊也拚死反擊,箭矢零零星星地射來,但在軍城密集的火力壓製下,顯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