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閣的餘燼_微笑的女屍_线上阅读小说网 

錦繡閣的餘燼(1 / 2)

奧斯汀轎車的雨刮器有節奏地左右擺動,像一隻疲憊的節拍器,在濕冷的夜裡敲打著沉悶的鼓點。車窗外的霓虹光影被雨水拉扯成一道道流動的色塊,光怪陸離,正如這座浮華又冷酷的城市。

回到位於福州路上的“硯秋偵探社”,林晚秋的身體仍在微微顫抖。這裡是棟三層小樓的二樓,臨街的窗戶能看到對麵報館徹夜不熄的燈火。室內收拾得一塵不染,書架上的卷宗按年份和類型整齊排列,一張寬大的花梨木書桌上,文具各安其位,連墨水瓶的標簽都朝向正前方。這裡是蘇硯秋的世界,一個由邏輯和秩序構築的避難所。

蘇硯秋倒了一杯溫熱的牛奶遞給林晚秋,用的是印著藍色矢車菊圖案的白瓷杯。

“喝點東西,暖暖身子。”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比剛才在現場時多了一絲溫和的質感。

林晚秋接過杯子,指尖的冰冷觸到杯壁的溫熱,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湧了上來。“硯秋姐,小雅她……她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

“我知道。”蘇硯秋沒有說“彆哭”之類的空洞安慰,她隻是坐在林晚秋身邊,將一件羊毛披肩搭在她身上。“正因為她那麼好,我們才更要找出那個毀掉她的人。眼淚是留給勝利之後的,現在,我們需要的是頭腦。”

林晚秋用力地點點頭,將眼淚和牛奶一同咽下。她知道,蘇硯秋就是這樣的人,再大的悲痛,也會被她用理智包裹起來,磨成一把鋒利的刀。

“你說得對。”林晚秋擦乾眼淚,眼神裡燃起一簇複仇的火焰,“我們該從哪裡查起?那件旗袍嗎?”

“對。”蘇硯秋起身走到書桌前,在一張白紙上寫下“曼陀羅旗袍”五個字,並在下麵畫了一條橫線。“陸探長他們會從鬆香粉末入手,那是官方的調查路徑,範圍廣,但耗時長。我們走另一條路,更直接,也更危險。”

她用鋼筆尖點了點“旗袍”二字:“一件做工粗糙、尺寸不合身的定製旗袍,卻能精準地送到三位互不相乾的女性手中,這本身就很可疑。凶手選擇的不是裁縫鋪,而是一個‘渠道’。晚秋,我需要你動用你的本事,查一查滬上所有叫‘錦繡閣’的裁縫鋪,尤其是那些已經倒閉或者名不見經傳的。”

林晚秋被蘇硯秋收留前,曾在街頭混跡多年,練就了一身打探消息的本事,對滬上三教九流的門路了如指掌。這是蘇硯秋的邏輯與法醫知識無法觸及的領域。

“交給我!”林晚秋立刻來了精神,從悲傷中抽離出來,變回了那個機敏的助理。“城隍廟那邊的‘百曉生’張,隻要給兩個大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鋪子。”

蘇硯秋微微頷首,目光再次落到紙上。她又寫下了“微笑割口”四個字,筆尖在紙上停頓了許久,力道之大,幾乎要劃破紙背。

父親……父親墜樓後,被發現時,臉上也是那樣一抹詭異的弧度。警察和法醫都說那是肌肉鬆弛和墜落衝擊造成的巧合,可那畫麵,卻像一根毒刺,深深紮進了她的記憶裡。

這會是巧合嗎?還是說,父親的死,與這起連環凶案之間,存在著某種她尚未察覺的、令人不寒而栗的聯係?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讓她渾身一凜。

**與此同時,公共租界巡捕房。**

陸景淵將那包用油紙包好的鬆香粉末放在桌上,對著手下的老巡捕李三吩咐道:“老李,你帶幾個人,連夜把租界內所有木行、樂器行、以及做佛事的香燭店都過一遍,查查最近三個月,誰家大量購入過鬆香。尤其是這家‘榮記木行’,重點查!”

“是,探長!”李三領命而去。

陸景淵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桌上的案卷堆積如山,三名死者的照片並排擺放,三張年輕的臉,三個同樣詭異的微笑,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巡捕房的無能。

他想起雨夜中那個清冷的身影,那個叫蘇硯秋的女人。她的冷靜、她的敏銳,以及她手中那枚奇特的鋼筆式手術刀,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女性不適合查案……”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是他小看了滬上的“新女性”。這個女人,就像一把藏在絲絨套裡的手術刀,看似無害,卻能精準地剖開案件的肌理。

“探長,”一個小巡捕推門進來,“法醫那邊有新發現,在第三名死者小雅的胃容物裡,除了***,還檢測到了微量的***成分。”

“***?”陸景淵眼神一凝,“也就是說,她很可能是在昏睡或半昏睡狀態下,被喂下或誘導喝下毒藥的。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現場沒有搏鬥痕跡。”

這個發現,印證了蘇硯秋“非自願赴死”的推斷。

陸景淵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依舊沒有停歇的雨。迷霧越來越濃了,凶手就像一個藏在霧中的幽靈,每一次出手,都留下一個血色的謎題。而他預感,解開謎題的關鍵,或許就在那個女偵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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