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了了之
薑維傳令退兵,廖化言: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雖有詔,未可動也。
張翼言:蜀人為維連年動兵,皆有怨望(尚有自知之明也!);不如乘此得勝之時,收回人馬,以安民心,再作良圖。
維言:善。遂令各軍依法而退,命廖化、張翼斷後,以防魏兵追襲。
鄧艾引兵追趕,見前麵蜀兵旗幟整齊,人馬徐徐而退(進退有法,必是指揮有方!)。
艾歎言:薑維深得武侯之法也!因此不敢追趕,勒軍回祁山寨去了。
薑維至成都,入見後主,問召回之故。
後主言:禪為維在邊庭,久不還師,恐勞軍士,故詔維回朝,彆無他意。
維言:維已得祁山之寨,正欲收功,不期半途而廢,此必中鄧艾反間之計矣。
後主默然不語。
薑維又奏言:維誓討賊,以報國恩,禪休聽小人之言,致生疑慮。
後主良久乃言:禪不疑維,維且回漢中,俟魏國有變,再伐之可也。
薑維歎息出朝(出現問題不可怕,可怕的是發現問題但不解決問題!),自投漢中去訖。
二、弑君易主
黨均回到祁山寨中,報知此事,鄧艾與司馬望言:君臣不和,必有內變。
就令黨均入洛陽,報知司馬昭。
昭大喜,便有圖蜀之心,乃問中護軍賈充言:昭今伐蜀,如何?
充言:未可伐也,髦方疑昭,若一旦輕出,內難必作矣。髦遂作《潛龍詩》一首,詩中之意,明明道著昭。其詩曰:‘傷哉龍受困,不能躍深淵。上不飛天漢,下不見於田。蟠居於井底,鰍鱔舞其前。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司馬昭聞之大怒,謂賈充言:髦欲效曹芳也!若不早圖,髦必害昭。充言:充願為昭早晚圖之。
魏甘露五年夏四月,司馬昭帶劍上殿,髦起迎之。
群臣皆奏言:昭功德巍巍,合為晉公,加九錫。髦低頭不答。
昭厲聲問:昭父子兄弟三人有大功於魏,今為晉公,得毋不宜耶?髦乃應言:敢不如命?
昭言:《潛龍》之詩,視昭等如鰍鱔,是何禮也?髦不能答。
昭冷笑下殿,眾官凜然。
髦歸後宮,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三人,入內計議。
髦泣言:司馬昭將懷篡逆,人所共知!髦不能坐受廢辱,沈等可助髦討之!(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哭泣毫無意義!)
王經奏言:不可,今重權已歸司馬氏久矣,內外公卿,不顧順逆之理,阿附奸賊,非一人也。且髦宿衛寡弱,無用命之人,髦若不隱忍,禍莫大焉,且宜緩圖,不可造次。
髦言: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髦意已決,便死何懼!(小不忍則亂大謀!)
言訖,即入告太後。
王沈、王業謂王經言:事已急矣,沈等不可自取滅族之禍,當往司馬公府下出首,以免一死(自保之法,無奈之舉也!)。
經大怒言:主憂臣辱,主辱臣死,敢懷二心乎?(空有報國之心,何用?)
王沈、王業見經不從,徑自往報司馬昭去了。
少頃,魏主曹髦出內,令護衛焦伯,聚集殿中宿衛蒼頭官僮三百餘人,鼓噪而出。
髦仗劍升輦,叱左右徑出南闕。
王經伏於輦前,大哭而諫言:髦領數百人伐昭,是驅羊而入虎口耳,空死無益,經非惜命,實見事不可行也!(空談誤國!)
髦言:髦軍已行,經無阻當。遂望雲龍門而來。
賈充戎服乘馬,左有成倅,右有成濟,引數千鐵甲禁兵,呐喊殺來。
髦仗劍大喝言:髦乃天子也!充等突入宮庭,欲弑君耶?禁兵見了曹髦,皆不敢動。
賈充呼成濟言:司馬昭養濟何用?正為今日之事也!(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濟乃綽戟在手,回顧充問:當殺耶?當縛耶?充言:司馬昭有令:隻要死的。
成濟撚戟直奔輦前,髦大喝言:濟敢無禮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言未訖,被成濟一戟刺中前胸,撞出輦來,再一戟,刃從背上透出,死於輦傍(事實勝於雄辯!)。
焦伯挺槍來迎,被成濟一戟刺死,眾皆逃走。
王經隨後趕來,大罵賈充言:逆賊安敢弑君耶!
充大怒,叱左右縛定,報知司馬昭。
昭入內,見髦已死,乃佯作大驚之狀,以頭撞輦而哭,令人報知各大臣(戲精附體!)。
時太傅司馬孚入內,見髦屍,首枕其股而哭言:弑髦者,孚之罪也!遂將髦屍用棺槨盛貯,停於偏殿之西。
昭入殿中,召群臣會議,群臣皆至,獨有尚書仆射陳泰不至。
昭令泰之舅尚書荀顗召之,泰大哭言:論者以泰比舅,今舅實不如泰也。乃披麻帶孝而入,哭拜於靈前。
昭亦佯哭而問:今日之事,何法處之?泰言:獨斬賈充,少可以謝天下耳。
昭沉吟良久,又問:再思其次?(菜市場買菜乎?)泰言:惟有進於此者,不知其次。
昭言:成濟大逆不道,可剮之,滅濟三族。(找替罪羊乎?)濟大罵昭言:非濟之罪,是賈充傳昭之命!(事已至此,舍車保帥為上!)
昭令先割濟舌,濟至死叫屈不絕,弟成倅亦斬於市,儘滅三族(冤死之人,真無辜乎?)。
昭又使人收王經全家下獄,王經正在廷尉廳下,忽見縛經母至。
經叩頭大哭言:不孝子累及慈母矣!母大笑言:人誰不死?正恐不得死所耳!以此棄命,何恨之有!(大義之母也!)
次日,王經全家皆押赴東市,王經母子含笑受刑,滿城士庶,無不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