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馬賊此時正被倒縛雙手,放在一輛大車上。
他蜷縮著身子,半死不活的,衣衫上乾涸的血跡都變成了暗紅色。
“站住,誰讓你們闖過來的?”一群索家侍衛毫不示弱地迎了上來。
豹子頭厲聲道:“老子是於公子的侍衛統領!今兒要審一審那個馬匪,找出他們的老巢,為我家公子報仇!”
一個索家侍衛冷笑道:“人是不可能交給你們的,此人如何處治,當由我索家負責。”
“死的可是我於家公子!”
“那又怎樣?”
索家侍衛傲然揚起頭來:“沒有我們屠嬤嬤的吩咐,誰也不能靠近!”
說著,他的手已經搭上了刀柄,目光冷冽。
豹子頭大怒:“本統領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們這是在包庇凶手,故意拖延時間,以便讓凶手從容脫逃?”
豹子頭的一雙大眼凶光四射,索家雖然勢大,可眼看自己項上人頭都要不保了,他也顧不上那許多了。
索家侍衛冷笑道:“給老子扣帽子啊?沒用的,總之,沒有我們屠嬤嬤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
“那老子就動手搶!”豹子頭獰笑一聲,拔刀衝了上去。
坡上的叫罵聲、打鬥聲,隱隱約約地傳進了高坡上的喜帳裡。
“出什麼事了?”索纏枝含糊地問了一句,她正側臥在榻上,神態慵懶。
昨夜她一宿都沒有睡好,耗儘了精力體力。
今兒大清早起來,連早餐都沒用,她就先沐浴了一番,如今可是乏的睜不開眼了。
她倒也不擔心外邊的吵鬨,總不可能是又有馬賊來襲吧?
馬賊已經偷襲過一次了,他們已經有了防備,如果真有馬賊再來,不可能像上次一樣輕易攻進營地中心。
“不曉得呢,婢子去看看。”小青梅答應了一聲。
索纏枝沐浴之後,換了套薄軟輕柔的睡衣側臥在榻上,隻把一條薄衾搭在了腰間。
小青梅看著她慵懶不勝的樣子,求知欲滿滿,正想再問點什麼,忽然就聽外邊一陣嘈雜叫罵聲傳了進來。
青梅得了吩咐,隻好答應一聲,匆匆跑了出去。
索纏枝則懶洋洋地“唔”了一聲,又打了個哈欠。
她現在真的好困,趁著還未啟程上路,她要見縫插針地好好睡上一覺。
……
坡上,眼見豹子頭威勢猛如虎豹,那索家侍衛毫無懼色。
他拔腿就向豹子頭迎去,奔跑之中拇指一挑,鞘中利刃“嗆啷”一聲便彈了出來。
被那侍衛拇指一撥,利刃出鞘,竄向當空。
那侍衛湧身而進,右手一探,便將彈在空中的利刃抓住。
“嗚~”,隨著一聲淒厲的刀嘯,利刃化作光輪,就向豹子頭當頭劈下。
這一套動作,當真是行雲流水一般,十分好看。
不過,好看是好看,顯然不及豹子的動作更具實戰性。
“鏗!”地一聲爆響,令人聞之牙酸。
豹子頭已然橫刀迎了上去,那侍衛猛然一刀劈下,手中刀鏗地一聲就斷為了兩截,斷掉的半截刀尖嗖地一下彈上了半空。
豹子頭側身進衝近,趁其大吃一驚、身形一頓的機會,一記“貼山靠”,就把這侍衛撞的倒飛出去。
半空中,那侍衛“哇”地一聲,就是一口鮮血噴出,顯然是吃這一撞,肺腑已經受傷。
豹子頭一個貼山靠撞飛了當麵之敵,自己也是空門大開,馬上又有三個索家侍衛迎麵撲來。
“來的好!”
豹子頭悍然不懼,他獰笑一聲,揮刀迎上。
一陣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對麵三個索家侍衛踉蹌著退了幾步,虎口崩裂,手臂顫抖,他們手中的利刃都被磕出了豆粒大的缺口。
豹子頭雖然動了手,卻也不敢殺了他們,手中這口夾鋼橫刀,他迎上去時用的是刀背,那三口利刃剁在他的刀背上,自然討不了好去。
豹子頭大步而進,一口橫刀上下翻飛,時而如銅鞭猛掃,時而化鐵尺痛擊。
他雖不敢殺人,卻專挑對方的痛處下手,刀刀到肉卻不傷性命,轉眼間就有七八條漢子躺在地上翻滾哀嚎起來。
豹子頭這一動手,他的手下也都拔出了兵器,和索家的侍衛們交起手來。
兩邊這一動手,還在左近觀望著的索家侍衛們立即叫罵著衝了過來。
他們這一動作,坡下仍在觀望的於家侍衛們自然看見了,所以大呼小叫地就衝過來。
可還不等他們衝到豹子頭身邊,就被趕來應援的索家侍衛們攔住,一時間刀光劍影,殺聲一片。
新郎死後,這親家之間的矛盾,終於公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