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於兩家的送親人馬之間積怨久矣。
隻不過雙方各有忌憚,一直沒有發生太大的衝突。
但這一次雙方都存了鬨事的心思,所以打的格外激烈。
當易執事怒氣衝衝地趕來製止時,雙方已經傷了多人。
其中至少有三個傷勢重到有了性命之危。
易執事怒不可遏,本來他就因為知道了公子之死的秘密而懊惱,現在本是姻親的兩家人又醉酒鬥毆,釀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是誰挑起事端的,給我站出來!”
“屠嬤嬤呢?快去請屠嬤嬤來!”
易執事一連下了兩道命令,但是還沒等他弄明白雙方大打出手的原因,就又聽到一個驚人的噩耗:屠嬤嬤死了!
易執事大感錯愕,急忙跟著報訊人趕去。
等他趕到地方,才發現屠嬤嬤竟死在她的寢帳前不過二十多步的地方。
這裡是整個營地的中心,隻不過屠嬤嬤置身處沒有篝火,夜色昏暗。
兼之地麵是凹凸不平的,所以她倒臥在那裡,直到此時才被人發現。
夜風嗚咽著,篝火依舊在燃燒,那塊殺人的骨頭已經灰飛煙滅。
屠嬤嬤死了,在她死亡之處,地上遺有一支狼牙箭。
可那箭上沒有血跡,屠嬤嬤頸間的傷,也並非利箭所致。
然而原地再也找不到其他凶器了。
究竟是誰殺了屠嬤嬤,又是用什麼殺了屠嬤嬤?他又為什麼要殺屠嬤嬤?
一連串的疑惑,卻沒有任何人能回答。
除了豹子頭程大寬,沒有人懷疑楊燦,哪怕之前楊燦和屠嬤嬤爆發過激烈衝突。
因為這位楊師爺長袖善舞,在他擔任儐相期間,是目高於頂的索家人難得的不太討厭的一個於家人。
而且,無論是索家人還是於家人,都知道這位楊師爺是位讀書人,楊燦不會武功。
一個不會武功的楊師爺,又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地殺掉屠嬤嬤呢?
豹子頭站在人群中,用極為詭異的眼神兒死死地盯著楊燦。
程大寬並不覺得楊燦身邊有什麼可用之人。
這位楊師爺成為公子幕友的時間太短了,而且一直在為公子張羅婚事。
所以,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網羅到什麼心腹之人。
那麼,動手的難不成就是楊師爺?
可他又是怎麼辦到的,楊師爺……會武功?
於公子遇刺身亡,屠嬤嬤詭異被害,誰都知道,凶手就在他們中間,可是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這給整個迎親接靈的隊伍,籠罩了一層極其壓抑的氣氛。
易執事頭大如鬥,他也是足智多謀之輩,可是勘推案件的確不懂。
這時候,楊師爺又義憤填膺地跳了出來,
這一回,楊師爺把矛頭直指新娘子索纏枝。
“易執事,楊某剛說索家有問題,屠嬤嬤就死了,分明是有人殺人滅口!
索家這邊身份地位比屠嬤嬤更尊貴的,可就隻有咱們這位少夫人……”
楊燦的嗓門很大,幾乎是用吼的,吼得易執事腦瓜仁疼。
“楊燦,你給我閉嘴!”易執事厲聲喝令楊燦閉嘴。
也不知道楊師爺為什麼一味盯上了索家!
索家是最沒有動機殺害公子的!
更何況,易執事已經知道誰是真凶了。
隻是,他不希望那個禁忌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罷了。
索纏枝被楊燦的指控氣得嬌軀亂顫,她上前一步,怒聲說道:“易執事,妾身請你把楊燦從即刻起交給妾身看管。”
易舍訝然道:“少夫人,你何出此言……”
索纏枝顯得非常激動:“這個楊燦一味胡攪蠻纏,胡說什麼夫君之死與我索家大有乾係!
如今屠嬤嬤又離奇被殺,在我們之中,顯然有賊子的內應!
如果接下來楊燦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妾身可真是跳進龍河也洗不清了!
以後妾身還如何在於家立足呢?”
說到這裡,這位容色清麗、氣質聖潔的未亡人,已經潸然淚下。
她哽咽地說道:“楊燦,絕不能再出事了,否則,妾身將百口莫辯。易執事,妾身要親自負責他的安全,直到我們安全抵達天水!”
“這……”易舍麵露難色。
索纏枝一見,把銀牙一咬,就對他盈盈拜了下去:“易執事,如果在此期間楊燦出了任何事,皆由妾身一力承擔。”
“使不得使不得,少夫人萬萬不可行此大禮……”
易執事連忙攔住索纏枝,扭頭看一眼楊燦,遂把心一橫:“也罷,這個楊燦,易某就交給少夫人了!”
楊燦頓時大驚失色,急忙高聲叫道:“不能啊易執事,易執事你不能答應她啊!屬下會被他們害死的,屬下會死的啊!”
易舍還有一堆善後事宜要操辦呢,哪有閒功夫聽他聒噪。
易執事把大手一揮,就讓索家的人把楊燦帶了下去。
人群中,豹子頭程大寬已經完全看不懂楊燦的操作了。
“這讀書人的腸子都是九曲十八彎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