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知又哭又鬨,就差直接在地上打滾了。
“喂,你小點聲啊!”張誌英明顯慌了,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又不敢碰她這個瘋子。
怕被咬一口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外麵走廊上來來回回經過著其他班級的學生。
萬一誰往高二六班看一眼,然後年級裡真的開始謠傳她偷香蕉怎麼辦?
聽到眼前的女生讓自己小聲,栗知抹了一把臉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淚,肩膀一抽一抽地反問:“小聲?怎麼小聲?”
“香蕉樹苗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寶寶又迢迢萬裡來到我的身邊,我把它視如己出,一起上課一起學習。”
“你現在把它偷走了,要我怎麼小聲啊!”
張誌英簡直崩潰,臉上的黑口罩都扯下來了,她呼吸不暢,大聲喊道:“我沒偷你香蕉啊!”
“不是......大姐,我真叫你大姐了,你這樣胡亂撒潑算什麼啊,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呢。”
她就差跪在地上求栗知結束這場鬨劇。
一旁,冷靜而站的江朔野就像是根救命稻草。
張誌英乾脆求他:“快管管你瘋了的同桌啊!”
“她把香蕉說成是你們兩個人的孩子,你不覺得很離譜嗎?”
話音剛落,江朔野一低頭就看到了癟著嘴,仰起頭來看他的栗知。
纖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像是在說什麼。
他額角抽了抽,也蹲下來,開口說道:“賠我們的孩子。”
語氣上,是嚴肅理智的。
但在動作上,全班一致認為這兩個人都瘋了。
張誌英束手無策,隻能後退半步,“好好好,是我拿了你的香蕉行了吧?我明天......不,我今天中午就去買一串賠給你們。”
“那鋼筆呢?”栗知不忘問道,一臉的無辜。
張誌英嘴角擠出來的笑意比哭都還要難看:“我想起來了......鋼筆是我自己今天忘記在家裡了,沒有同學偷拿。”
鬨劇要是再不散,真正要哭的人就要變成張誌英了。
她趕著圍觀看戲的同學都回座位。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都流通開來了。
栗知臉上舒展開愉悅的笑容,看著要站起來的江朔野,拉了他一下,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悄地說:“怎麼樣?”
“我的這個辦法是不是很好?”
惡人就得用惡招來治。
不比對方還瘋的話,估計這會兒人都被拖到校長室去了,到時候真的請家長過來解決,更難脫身。
栗知越想越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
驀地,原本要站起來的江朔野湊近到了她的耳邊。
呼吸灼熱。
他嗓音磁性地說:“同桌,好是好。”
“下次能不能換個更體麵一點的處理方式呢?”
雖然隻是根香蕉沒了,但真的想成是孩子的話。
還挺悲傷的。
栗知小聲地“嘁”了一下,回答道:“這怎麼不體麵啦?”
“香蕉就是視如己出啊,我們把他吃進去,最後難道不是拉出來嗎......”
這話差點讓江朔野都不想扶她起來了。
不過,看到栗知的校褲腿上粘了點灰塵後,他還是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
不管怎樣,孩子還剩下四個。
得和孩子他媽一起拉扯大啊......
*
中午的時候,四個“孩子”就一起陣亡了。
栗知將它們一人一根全部都分掉了。
吃完飯從食堂出來後,她和雷珈妮到操場曬太陽,童煥金捧著一本漫畫書也跟著,看到江朔野打算一個人回教室時,把他也拉了過來。
三個人直接席地而坐。
江朔野靠在了單杠上。
“上午真的是太精彩了,栗同學,你是怎麼想到那種招的?”童煥金忍不住問道,都把他憋了一上午了。
覺得追更的漫畫都沒那麼有意思。
栗知的思緒從小賣部遭竊中慢慢回籠,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跟著我弟弟學的常規操作而已。”
畢竟栗佑可是那種軍訓練習站軍姿時,教官拿烤腸一個一個經過嘴邊誘惑,所有人再餓都不敢動一下,隻有他一口咬掉半根。
還問:“為了不浪費食物,剩下的也能給我吃完嗎?”
從不內耗自己。
雷珈妮有些好奇,歪過了頭問:“知知,你原來還有個弟弟呀,是親生的嗎?”
“嗯。”栗知點了點頭。
見旁邊站著的江朔野始終很沉默,她把手裡的香蕉拋了一下又穩穩接住,當作是話筒一樣采訪,“同桌,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