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皇城門口除了夜巡的侍衛,再也看不見其餘身影。
一團團烏雲密布在天幕上,灰沉沉的,月色都被襯得寂寥起來。
“殿下,我們隻能送您到這裡了,望您……一路順風。”
為首的侍衛麵露不忍,視線悄悄左顧右盼,確定這裡隻有自己人後,從軍裝口袋裡掏了個小巧精致的錦盒出來。
禮盒遞至蘇妤的麵前,“殿下,這裡麵是皇後命我帶給您的,您可要妥善保管,切莫被人偷了去。”
相較於侍衛們個個凝重的神情,蘇妤就顯得從容多了,接過錦盒後還有心情打趣他們。
“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愁眉苦臉的?搞得好像被流放的人不是我,是你們一樣。”
是的,在沈逸提出對她的刑罰被駁回後,她被實以了帝國雌性最高刑罰——流放。
皇帝和皇後不同意也沒辦法,沈逸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段她在地牢裡淩虐沈煜的錄像,哪怕她站出來認罪了也沒放過她。
那段錄像當著所有人的麵放了出來,瞬間引爆了眾怒。
鐵證如山,蘇妤已然成了眾矢之的,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一手遮天。
蘇妤被判了流放,同時在沈逸的要求下,簽訂了帝國有史以來的第一份和離書,還了沈煜自由。
雌性在婚姻法中擁有絕對的優待,雄性要想離婚,就隻有被休的份。
過往也不是沒有雌性虐待獸夫的案例,隻是蘇妤的情節過於嚴重了,所以才判得重。
前來送行的侍衛都是皇後的心腹,蘇妤沒有什麼好顧忌的,當著他們的麵打開了錦盒。
居然是一枚空間戒指。
這正是她當下最需要的東西,不用想都知道,裡麵定是被皇後裝得滿滿當當,將日後的衣食住行都照顧到了。
她雖然是個冒牌貨,卻也因為母愛的深厚而眼眶微濕。
“母後對我真好,還要勞煩你們回去以後幫我帶個話,讓她不要太想念我,我會好好改造的。”
若不是沈逸在皇宮裡埋了眼線,皇後這會兒肯定是要親自來送的。
“是,屬下記住了!”
“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蘇妤催促他們回去。
“是!”
耽擱太久也的確怕被人看見,畢竟其他罪犯被流放時可沒有這個待遇,侍衛們隻得先行離開。
蘇妤最後看了一眼皇宮所在的方向,腦海裡浮現的,卻是三位獸夫的臉。
再次回過頭來時,眼中已經沒了情緒。
她看向負責押送她的一行士兵,坦然自若道:“走吧。”
正要乘上星艦,遠處卻倏然傳來一道呼聲。
“喂!等等!”
蘇妤剛抬起的凝滯在空中,又落了回去,扭頭,錯愕的瞳仁中映出兩道熟悉的身影來。
直到兩人走到麵前,她才回過神來。
“迦藍月,琉璃,你們怎麼來了?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你不是?你居然敢給我們倆寫休書!你知道這對於一個雄性來說是多大的恥辱嗎?!”
迦藍月怒氣衝衝地低頭看她,澄淨的藍瞳中似是有火苗跳動,就差沒指著她的鼻子罵了。
“你把我們倆休了,是想讓我們倆以後連個容身之地都沒有嗎?!”
這畫風……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啊,正常的送行是這樣的嗎?
蘇妤為自己捏了把汗,訕笑著解釋:“這你們可就錯怪我了啊,我是沒有那個意思的。”
她用眼神示意迦藍月看向負責押送自己的士兵,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