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關著的,但燈沒開,難不成是迦藍月躲在裡麵上廁所,所以才不好意思回應?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意這些細節做什麼!
蘇妤沒好氣地敲了敲門,“迦藍月,迦藍月你在裡麵嗎?”
然而裡麵一片漆黑,靜悄悄的,一丁點兒動靜都沒有。
蘇妤不信裡麵沒人,認定了這條優雅高貴的人魚是不願意出糗,她故意揚聲道:
“你是在拉屎嗎?
“家都快被敵人碾平了,你卻坐在馬桶上無動於衷?”
“彆裝了,正常人誰不拉屎啊,沒什麼丟人的!再不理我,我就直接進來了啊。”
無論她怎麼激,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蘇妤的眉頭皺了起來,在一縷類似於蘭花的幽香味鑽入鼻腔時,某些回憶撲麵而來,心臟倏地收緊。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就像是秋月給她下過的迷香一樣。
門從裡麵反鎖了,她打不開就乾脆一腳踹開。
衛生間是四式分離的設計,她在廁區沒有看見人,走到最裡麵才看見泡在浴缸裡的人魚。
霎時間,世間最為華麗璀璨的色彩盛入眼裡,心頭的震撼已經不足以用言語形容,隻覺得浩瀚無垠的星空都不及眼前的人耀眼。
蘇妤呆呆地盯著魚尾看了幾秒,才將視線轉移到迦藍月的臉上。
也就隻有這樣精美得像是藝術品的臉蛋,能配得上那條尾巴了。
隻是他雙眼緊閉,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像是已經失去了意識。
蘇妤的視線微滯,屬於原身的記憶適時地出現在腦海裡,幾乎是立刻弄明白了眼前的狀況。
小人魚發情了。
除了體溫的飆升,人魚發情時還具有一個明顯的特征:會散發出濃香味。
這些都是原身特意做過的功課,可想而知她對迦藍月的覬覦埋得有多深。如果此時在場的人是她,恐怕就要化身豺狼虎豹了。
蘇妤的視線在那張臉上流連了一會兒,感到喉嚨緊澀。
有一說一,是挺誘人的。
再誘人也不行!
她穩了穩心神,走過去二話不說就把手搭上他的額頭,卻被火焰似的溫度燙得縮回了手。
“不是吧,燙成這樣?你小子真的還活著嗎?”
手指探到同樣灼熱的鼻息,她這才放下心來,掌心重新覆蓋上迦藍月的額頭。
柔和的精神力似溪水般緩緩滲入,意識混沌的少年無意識地拱了拱身體,嗓子眼裡溢出細弱的呻吟。
好巧不巧,拱起的瞬間把胸膛上起伏的肌肉線條都露了出來,一筆一畫,宛若雕刻。
想不到他看起來瘦瘦的,背地裡竟然這麼有料。
麵對曇花一現的景色,蘇妤悄悄咽下口腔裡分泌出的津液,邊安撫邊轉移注意力道:
“趕緊醒醒啊迦藍月,汙染種都快打到家門口來了,我可沒時間在你這裡一直耗著啊。”
她碎碎念著,擔心琉璃,擔心鎮上的居民,尤其是想到不知去向的沈煜,內心煎熬得仿佛在被小火反複煎烤。
“嗯……”迦藍月的低吟聲像是對她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好在沒有讓她等太久,迦藍月緊闔的眼皮子輕輕顫動了幾下,卷翹如蝶翼的睫毛終於緩緩抬了起來。
迷離的目光在看見蘇妤黑乎乎的臉頰時,竟沒有生出任何反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