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長沒有耽擱,立刻開始現場勘查和問話。
第一個被問的,自然是第一發現人,蘇安安。
她已經恢複了一點“理智”,坐在沙發上,由柳眉抱著,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帶雨地訴說著自己的發現經過。
“我……我就是擔心爸爸一個人在樓上,想上來看看他。宴會太吵了,我想著他可能睡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情真意切,“誰知道……我一推開門,就看到監護儀……監護儀不響了……爸爸他……他……”
她說著說著,又像是承受不住,趴在柳眉肩上泣不成聲。
整個說辭,聽起來毫無破綻。
像一個擔心父親的孝順女兒,在發現噩耗後驚慌失措,除了尖叫,什麼都做不了。
接下來,林隊長看向蘇默。
“蘇默小姐,案發時,您在哪裡?”
“樓下宴會廳。”
蘇默的回答平靜得近乎冷酷,與蘇安安的歇斯底裡形成鮮明對比,
“從我到場,到聽到尖叫聲跑上來,我一步都沒有離開過宴會廳。這一點,在場上百位賓客都可以為我作證。”
她的不在場證明,堅實如鐵。
蘇安安埋在柳眉肩頭的身體,不易察覺地鬆弛了一瞬。
問話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蘇默,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看向正在檢查屍體的法醫和林隊長。
“警官,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林隊長抬起頭。
“法醫在檢查我父親口鼻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麼……特彆的味道?”
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尾,所有人都愣住了。
蘇時宴不解地看向蘇默,柳眉停止了抽泣,就連蘇國強,也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隻有蘇安安,那哭泣的身體,在一瞬間,徹底僵直。
她的心,毫無預兆地提到了嗓子眼。
林隊長那雙銳利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蘇默一眼,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低聲和法醫交談了幾句。
片刻後,他才緩緩點頭,看向眾人。
“確實有。”
林隊長的聲音很沉,“一種非常淡,但很特彆的花果調香水的味道。像是……有人在病人臨終前,與他有過極近距離的接觸。”
香水味?
眾人麵麵相覷。
蘇振華一個大男人,病重在床,怎麼會有女人的香水味?
蘇默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了蘇安安的身上。
她用一種近乎閒聊的語氣,輕聲說:
“這款香水,如果我沒聞錯的話,應該是法國皇室特供的那款‘夏日晨露’吧。”
她頓了頓,像是怕眾人不知道,又補充了一句。
“全球每年限量一百瓶,需要提前至少半年預定,價格不菲。我記得,上個月時宴哥為了慶祝你正式回歸蘇家,才特意托人弄來一瓶,送給你當禮物。”
“轟!”
蘇默的話,像一道驚雷,在每個人的腦子裡炸開。
所有人的視線,在一瞬間,全部聚焦到了蘇安安那張煞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
用枕頭捂住口鼻,人身上的香水味,自然會沾染到枕頭上,再通過呼吸,傳遞到死者的口鼻周圍。
那個柔軟的枕頭,此刻正靜靜地躺在蘇振華的頭邊。
此刻,卻成了一份無法辯駁的,指向凶手的鐵證。
蘇安安下意識地向後縮了一步,“你胡說!”
她忽然尖叫起來,指著蘇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