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曄霆看著她臉上那種疏離又堅決的神情,一種無力的焦灼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他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再靠近她分毫。
她在他麵前,築起了一道透明的牆。
他能看見她,卻再也觸碰不到她。
最終,他什麼也沒能再說出口,隻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蘇默靠在門板上,站了很久。
醫院裡,林逸舟正靠在床頭看新聞。
當看到娛樂版塊彈出“蘇默將作為神秘嘉賓出席《脫口秀與ta的朋友們》總決賽”的標題時,他立刻坐直了身體。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撥通了夏晚晴的電話。
“晚晴,你看到新聞了嗎?默默她……”
“看到了。”
夏晚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複雜,“她自己做的決定,誰也勸不住。”
“我想為她做點什麼。”
林逸舟的聲音很急切,“幫我錄一段視頻吧,為她加油打氣,告訴她不是一個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逸舟,”夏晚晴輕聲說,“她說,這次,她想一個人站上那個舞台。”
林逸舟握著手機的手垂了下來。
他明白蘇默的意思。
這是她的戰爭,她要親自去打,不希望把他也卷入另一場輿論的漩渦。
可他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去麵對那些風雨。
掛了電話,他臉上的光彩黯淡了下去。
片刻後,他重新拿起手機,點開一個許久未曾聯係的頭像——他的官方粉絲後援會會長。
他飛快地在對話框裡輸入一行字。
“有件事,需要你們的幫助。”
節目錄製的前一晚,蘇默站在公寓的穿衣鏡前,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自己的稿子。
她發現,自己可以很平靜地講述那些被調換的人生。
可以自嘲地調侃那些荒唐的經曆。
可每當講到那些最不堪、最屈辱的片段時,聲音還是會控製不住地發顫。
那是身體的記憶,比大腦更誠實。
公寓的門鎖傳來響動,下一秒,夏晚晴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手裡拎著大包小包。
“當當當當!戰袍與盔甲,我給你送來了!”
她把幾個購物袋扔在沙發上,獻寶似的從裡麵掏出幾件嶄新的裙子和一整套專業級的化妝品。
“我可告訴你啊,明天你可是壓軸嘉賓,必須豔壓全場!讓那些等著看你笑話的人,先被你的美貌閃瞎!”
夏晚晴一邊說,一邊把一條星空藍色的絲絨長裙在蘇默身上比劃著。
看著好友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蘇默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一些。
“謝謝你,晚晴。”
“謝什麼。你是我的人,我不幫你幫誰?”
夏晚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認真地看著她說,
“默默,彆緊張,也彆有壓力。你不用想著去反擊誰,也不用想著去說服誰。你就當是去跟朋友聊聊天,把你想說的話,真誠地講出來,就夠了。”
蘇默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有些蒼白,但那雙眸子卻異常明亮。
是啊,她不是去戰鬥的,她隻是去畫上一個句號。
她點了點頭,拿起手機,找到林逸舟的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
隻有三個字。
“謝謝你。”
謝謝你的出現,謝謝你的維護,也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