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的準大亨,”福爾摩斯終於抬起頭來,“我們從這件事中,能看出一件更明顯的事情,費金的聲譽和掌控力顯然正在下滑。在我那個時代,孩子們在告密前就已經死了。”
阿爾娜撇撇嘴,對他的故作老成嗤之以鼻,“你的時代?上周二?還是今天?”
華生揉了揉太陽穴,終於找準時機插了一句話,“真正的問題是——你打算怎麼做?你不能隻是……”
“隨機發揮?”阿爾娜懶洋洋地揮手,“我覺得沒有問題,介於費金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把他的計劃就這樣泄露出來了。”
“不,”福爾摩斯笑了起來,“他隻是沒有考慮到一件事。”
“什麼?”阿爾娜看向他,“考慮到計劃應該保密?”
說實話,費金計劃的保密性確實讓人不敢恭維。
“考慮到孩子們是會說話的,”福爾摩斯吐出下半句話,手臂微動,讓小提琴蹦出一個音符,“尤其是他們吃飽的時候。”
他還寬慰了憂心忡忡的華生,“放心吧,艾薩斯解決這件事情的創意性值得相信。更何況,從統計學上看,費金最終進入泰晤士河的可能性比進入保險箱的可能性更大。”
阿爾娜向後靠,雙臂交叉,“是啊,放鬆,華生,其實我有一個計劃。”
福爾摩斯振作了起來,“涉及你的斧頭嗎?”
阿爾娜:“……不。”
“金劍?”
“那是一種浪費,”阿爾娜木著臉說。
“魚鉤?”福爾摩斯繼續猜。
“不,以及魚竿沒有那種功能吧!”
福爾摩斯的眼睛眯了起來,上下掃視她,“……那你打算怎麼樣?”
“打算裝醉,等他們動手,然後把他們統統打翻,抓起來,捆好,”阿爾娜握拳,期待地看向其他兩人,“然後再叫蘇格蘭場過來,怎麼樣?”
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完美?
福爾摩斯的弓驟然停下了,發出一聲尖銳的噪音。
他的眉毛揚起,抬得很高,幾乎要消失在發際線中,“啊,很經典的‘讓罪犯犯下重罪,然後再毆打他們‘的策略。”
他不緊不慢地說,“它在簡單程度上非常出色,隻有一個缺點,就是在執行過程中出錯是致命的。”
華生歎氣,“你不可能是認真的,艾薩斯…你看,福爾摩斯說過,這些人是窮凶極惡的罪犯。”
“尤其是賽克斯,我見過他一次,”福爾摩斯愉快地補充,“體格健壯,一見麵就可以把你折成兩半。”
阿爾娜不屑地說,“實際上,他們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她比劃,“而我有計劃。一個驚喜。”
“這不是計劃,這是遺書,”華生評價,“福爾摩斯,說點什麼。”
福爾摩斯捏了捏他的鼻梁。
“啊,是啊,我來總結一下,”他的聲音危險地平靜,“你打算在一個滿是罪犯的房間裡假裝暈於麻醉劑和酒,或者更糟——起碼三倍人數多於你,然後你打算單槍匹馬製服他們,捆綁他們,最後傳喚當局?我漏掉了哪個部分嗎,比如說你打算點燃某個炸藥,或者帶槍?”
阿爾娜認真考慮了一會,遺憾地說,“說的很全麵,除了我沒買炸藥和槍。”
以及那些家夥戰力很可能不如兩隻史萊姆。
單槍匹馬,輕而易舉!
華生發出了窒息的聲音,“基督啊,艾薩斯。福爾摩斯不是那個意思——”
福爾摩斯突然做了個手勢,打斷了華生的話。
“噓,”他說道,把小提琴放在桌上,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輕輕拉開了一點窗簾。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阿爾娜好奇地蹭了過去,也站在他身邊往下看。
隻是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華生看了看福爾摩斯,又看了看阿爾娜,最後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了過去。
一看見馬路上正急匆匆向貝克街221B走過來的女人,他也瞪大了眼睛。
“這是……這是南希小姐,”華生喃喃。
“是啊,”福爾摩斯把簾子放下了,“看來現在的告密者是十一位了。”
他舉起手,在心裡默數著數字。
三。二。一。
樓下的門被敲響了。
隨即響起的是哈德森太太的腳步聲,以及門被拉開的一聲吱呀。
“哎呀,南希小姐!”她的聲音溫暖,但帶著些不解,“這真是個驚喜!進來吧,親愛的。不過我恐怕先生們可能已經休息了……”
“其實,我是來拜訪你的,哈德森太太。想和你說一些事情,”南希的手指抓著她的披肩,禮貌地說,“或許在一些……更安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