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賭坊裡掛張貔貅畫?原來這東西光吃不拉——跟秦大掌櫃一個德行!”
“入他娘,巴豆精粉塞刀把,再用油蠟封住,虧這些狗東西想得出來!”
……
眾百姓唾沫星子亂飆,咒罵不休。
“滾開,滾開,彆擋路!”
人群外,又是一陣喝罵聲傳來。
十七八個橫眉怒目的青皮提著短棒開道,將人群格開,當先大跨步走出一人,正是秦風。
秦風一身織金緞子直裰,大剌剌來到西門府前,一腳踏在西門府前台階上,叫道:“怎的,西門大官人擺全虎宴,不請俺老秦來嘗一口?”
西門慶心道,這老賊不請自來,看來是陰招不行來當麵用強了。
你強由你強,清風拂山崗。
西門慶上前一步,冷笑道:“怎的,秦爺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還饞這口虎肉?”
秦風大馬金刀道:“俺老秦食量寬大,和一幫兄弟總喜歡多吃多占,哈哈,西門大官人沒意見吧?”
說著,他看了看身後一眾青皮,眾青皮一陣大笑,將手中的短棒在掌上敲得啪啪作響。
“沒意見!”西門慶也笑,他心裡清楚,這是打了小的老的來找回場子了。
他邁步來到虎骨湯鍋前,舀了一碗濃濃的虎骨湯,轉身來到武鬆身邊取過短刀。
他將短刀高高舉起,眾目睽睽下將刀把翻轉,“撲哧”一聲,一縷巴豆精粉如一條線般,直入碗中。
西門慶把碗搖了搖,笑道:“秦爺都來了,就請你賭坊的兄弟嘗嘗虎湯,看看濃不濃,如何?”
說著,俯身抓起一名被武鬆打倒的青皮,一手踩住雙手,一手捏起腮幫子,手上瞬間加勁。
青皮哇哇亂叫,卻隻能張開嘴來。
“瞧好了,我可不是小氣之人,這第一口湯,就先伺候秦爺的手下品嘗。”說著,西門慶將手中碗向下一倒,琥珀色的虎湯如一條直線般,直灌入這名青皮嘴裡。
青皮哇哇大叫,左右搖擺下頜,西門慶卻死死捏住他的腮幫子,不喝也得喝,硬灌下去半碗虎湯。
“住手!”秦風大叫。
“哦,這兒還有秦爺的一個手下呢!”西門慶一笑,手下卻沒停著,又如法炮製,抓起另一名青皮,也一口氣灌下去半碗虎骨湯,
“咳、咳……”兩名青皮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大叫:“秦爺,秦爺……不可饒了這廝!”
當麵收拾秦風的手下,無異於當麵甩給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秦風大怒,向著身後叫道:“給老子打,我看今兒這虎肉宴,不如改成喪宴,對了,把虎鞭給老子搶過來,那玩意可稀罕得緊,老子得了能夜禦八女,哈哈!”
他身後,十七八個青皮呼哨一聲各提短棒,餓狼般撲向西門慶。
西門慶還未動,身後武鬆暴喝如雷:“直娘賊!”
但見一道青影從蒸籠後騰空而起,碗口大的拳頭已砸中最前頭青皮的鼻梁。
骨裂聲混著鮮血噴濺,那潑皮倒飛出去,撞倒三四個青皮。
其他青皮圍攏上來,掄開短棒儘向青影身上胡亂招呼。
青影正是武鬆,他虎目圓睜,反手抓住兩根砸來的哨棒。臂上筋肉虯結,竟將硬木棒子“哢嚓”扭斷。斷木尚未落地,他左腿已旋風般掃出,三個青皮如破麻袋般疊著摔進人堆。
秦風急退時撞翻了旗杆,“獅子樓專燉獅虎”的幡旗轟然倒下。
煙塵中武鬆拳腳帶風,每一聲悶響都伴著肋條插進肺管裡抽風,他的拳路毫無花巧,都是江湖上用命換來的殺人技。
西門慶不想把事兒鬨大,在府門前大喊:“不可要人性命!”
武鬆劈手踢翻一人,回頭叫到:“好,聽哥哥的!”
有個機靈的青皮想繞後偷襲,卻被武鬆頭也不回地反手掐住喉嚨,拎雞崽似的甩過肩頭,砸在秦風腳前。
滿地打滾的青皮哀號聲中,武鬆甩了甩腕子血漬,鐵塔般的身影堵死了秦風退路。遠處樹梢上,那張未鞣製的虎皮在風中獵獵作響,恍若猛虎再嘯山林。
眾百姓看得呆了,武鬆這……這簡直是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武鬆三下五除二,打倒了一眾青皮,秦風自然歸西門慶收拾。
西門慶身著儒衫,微笑著逼近秦風。
秦風駭得連連後退,腳下拌蒜一屁股摔倒在地,驚道:“你,你要做什麼?你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嗎?”
鎖靈尖叫:“把這廝的一身肥膘剮下來煉燈油!”
西門慶靴底踩住秦風手指,叫道:“太歲?景陽岡那吃人的大蟲,也禁不住我這拳頭兩三下。秦會長,你這身肥膘,扛揍不?嘿嘿,我賭你扛不住三拳,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