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起來了,徹底燃燒起來了!
西門慶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口乾舌燥的感覺更甚。
他像是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不自覺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青石上那件還帶著女子體溫餘韻的兜兜。
兜兜入手滑膩沁涼,卻奇異地透著一縷幽香,似是初綻的茉莉般絲絲縷縷,鑽進鼻腔,直透心底。
突然!
他虎口、湧泉穴、陽溪穴,如同被滾燙的烙鐵同時狠狠灼燙!
又是子夜了,龍鱗反噬毫無征兆地爆發,那劇痛來得如此猛烈,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筋骨血肉中瘋狂攪動!
“呃啊!”西門慶悶哼一聲,瞬間從迷醉的幻境中跌入地獄!
他渾身猛地一抽,如同被扔進滾油裡的活蝦,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滾倒在溪邊鵝卵石上!豆大的冷汗瞬間布滿額頭,順著鬢角涔涔而下。
他蜷縮著,身體因劇痛而不受控製地痙攣,鼻尖恰好死死抵在那件散發著甜香的兜兜上。那香氣與無邊的劇痛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詭異而痛苦的體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盞茶的功夫,那蝕骨焚心的劇痛才如潮水般緩緩退去。
西門慶渾身如同虛脫,癱軟在濕冷的石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口都帶著肺葉撕裂般的疼痛。他顫巍巍地支撐著酸軟的身體站起來。
就在他腳後跟剛剛站定,準備轉身逃離這邪門之地時,腳下猛地一滑!竟是踩在了溪邊長滿濕滑青苔的石頭上!
“撲通!嘩啦!”
他整個人失去平衡,狼狽地向後退去,一腳蹬在一塊溪石上!
“啪嚓!”
那塊石頭被他蹬得翻滾起來,狠狠砸在旁邊的淺水裡,濺起一大片冰冷刺骨的水花。
“誰?!”
溪中女子驚覺!猛地轉身,雙臂迅速環抱胸前,厲聲斷喝:“哪來的色痞?找死!”聲音清越脆亮,如同玉磬敲擊,可其中蘊含的冰冷殺意,卻瞬間將溪邊的空氣凍結,壓得人喘不過氣!
西門慶被冷水一激,又驚又怒,抬頭望去。月光下,那女子已迅速退至溪水深處,隻露出肩部以上。濕漉漉的黑發貼在臉頰和頸項,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清晰可見,一雙杏眼此刻圓睜,燃燒著熊熊怒火,如同被觸怒的雌豹!
西門慶心知不妙,手一哆嗦,下意識地攥緊了兜兜,兜兜刺眼的杏紅色在月光下如此明顯!
女子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中之物,正是自己的貼身兜兜!她瞬間羞憤欲絕,怒火直衝九霄!
“淫賊!我殺了你!”她厲叱一聲,如同平地驚雷!身形猛地從水中躍起,帶起漫天水花!
她也顧不得身體赤裸,幾步便衝到岸邊放衣物的大石旁,抄起倚在石邊的兩把寒光閃閃的柳葉長刀!
刀尖映著冷月,吞吐著懾人的寒芒!她甚至來不及完全擦乾身體,隻胡亂裹了件外袍,便提刀疾奔而來!殺氣之盛,連她濕漉漉的發梢都似乎根根倒豎!
“廢柴!快跑!擋住臉!彆讓她看清你!”鎖靈的聲音在西門慶腦中尖厲地炸響!
生死關頭,西門慶反應奇快!他幾乎是本能地將手中那件兜兜,猛地往臉上一糊!絲綢瞬間蒙住了他的口鼻眼睛。
他心中閃過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好香……要命!”
女子身法快如鬼魅,幾個起落已追至近前!人未到,刀風已至!一道淩厲的破空聲尖嘯而來!
“叮——!”
一把柳葉長刀如同追魂奪魄的閃電,狠狠釘在西門慶剛才藏身的巨石縫隙處!刀身劇烈震顫,發出嗡嗡的悲鳴,刀柄上的紅穗在夜風中簌簌抖動!
“瞎了眼的狗賊!敢偷看我扈三娘?看我活生生剜了你的招子!”女子又羞又怒的喝罵聲刺破夜空。
“扈三娘?哎呦,怎麼惹了這隻母大蟲!”西門慶心中大驚。
西門慶此刻已連滾帶爬翻身上了白龍馬。
他臉上蒙著扈三娘的兜兜,絲綢緊貼口鼻,視野一片模糊的紅色,模樣狼狽又滑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