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官道,草木枯焦。
自去年開始,天就沒有下雨,以至如今雖是春季,漫山遍野,卻是一片枯敗氣象。
官道上,一支隊伍正在緩慢前行。
放眼看去,皆是衣衫襤褸的平民百姓。
這些人蓬頭垢臉,與乞丐無異。
男女老少,不一而足。
此時,隊伍中有一老翁,驟然倒地。
砰一聲,引起附近人們的注意。
那些人裡,有幾雙眼睛,泛著青光,死死地盯著地上的老人,喉結上下一陣滑動,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咕嚕咕嚕...
不知道誰的肚子打起了鼓,這時,一個男人嘶啞低吼,衝出人群,撲向那個倒在地上的老翁。
如同餓極的野狗!
有些事情,一旦有人開了頭,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就像現在,有人衝出去後,附近人群中,又有四五個男人眼冒青光地撲過去。
目標是地上的老人。
“滾開!”
“你們不準碰我爹!”
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子張開雙手,護在老人身前。
可他單槍匹馬,哪裡守得住老父。
衝撞間,不知道被誰一腳踹在心窩,當即滾到道旁。
當他掙紮著抬起頭時,那幾個男人已經撲在地上,瘋狂撕扯著老者的衣物。
更有甚者,已經捉起老人瘦得皮包骨的手,一口咬下。
“不!”
便在這時。
馬蹄聲宛若雷霆一般,從縣城的方向滾滾傳來。
那些男人慌忙抬頭,便見兩匹怒馬,風馳電掣,揚起漫天塵埃,如風而至。
筆直朝他們撞來!
這些人當即失聲驚呼,抱頭鼠竄。
兩匹高頭大馬,來到附近,停了下來。
地上的孝子捂著胸口爬起來時,便見馬上端坐著兩位官人。
戴著黑色小帽,著黑色短袍,腰懸長刀和令牌。
前麵那位,麵容硬朗,劍眉上揚,目如大星。
眉宇間自帶三分煞氣。
讓人畏懼。
此時。
那官人道:“這裡發生何事?”
那孝順男子連忙跪下答話:“大人,我父不支倒地,這幾人想.....”
“想要剮食老父,小民想阻止,無奈勢單力薄。”
“幸好兩位大人趕到,否則..........我父恐將屍首不全啊。”
說著,他便哭了起來。
馬背上,後麵一個神情畏縮的官人提醒。
“張大人,我們還要前往楊家溝,你看咱們是不是先趕路?”
這兩人,正是從米縣清衛署而來的張唯和顧綏之。
楊家溝的蛇妖,讓清衛署折了一名巡使。
張唯隻好親自出馬。
本來想叫上陸南天和朱盈川,可惜兩人正在辦一個案子,不在米縣。
張唯隻好將就點,把身為‘法修’的顧綏之帶上。
離城之後,兩人直奔目的地,不想才出城數裡,就見到這支隊伍。
更撞上‘人相食’這樣的慘事。
聽到那幾人竟想分食一個剛倒地死去的老人,張唯眉宇間的煞氣更濃了。
可他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撞上了,出手阻止。
僅此而已。
點點頭,張唯對那兒子道:“好生安葬了吧。”
接著,張唯指著剛才想分食老人的那幾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