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自己報出‘鎮北軍’,而非‘踏夜司’。
算是報對了。
孫忠之弟,孫勇出身鎮北軍。
肯定熟悉鎮北軍的人和物。
連帶的,他的兄弟孫忠,比起踏夜司來,肯定更相信鎮北軍。
這時孫忠問道:“卻不知道,官爺找老漢我,有什麼事嗎?”
張唯想了想,沉聲道:“孫勇,孫老先生已然仙逝了。”
屋內的氣氛頓時一凝。
孫忠目瞪口呆,接著激動道:“怎會如此?”
“我家老二,壯得跟牛似的,怎麼會走在我前麵!”
他這個樣子,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兄弟已經去世。
不過這也正常。
畢竟這個世界,通訊可沒那麼方便。
張唯輕聲道:“李大人回京探親,去拜訪孫老時,才得知這個消息。”
“另外,李大人懷疑,孫老的死另有蹊蹺,可能牽涉到一件大事。”
“在調查時,發現孫老辭世前,您進過大牢。”
“直到今年二月初,才被放出來。”
“在那不久之後,孫老就過世了,因此,李大人讓我來找您。”
“想了解下,當初您是怎麼會........”
他沒說完,孫忠就大聲道:“老漢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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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張唯找到孫忠之時,城東,當日那條清衛署與妖魔廝殺的街道上。
一個乞丐正沿街乞討。
隻是如今這世道,尋常百姓,自己都吃不飽,哪裡還有多餘的糧食施舍給其它人?
於是乞丐走了半天,碗裡依舊是空的。
他歎了口氣,來到張唯當時斬殺犬妖的地方,找了個角落躺下睡覺。
時間流逝。
轉眼來到深夜。
街道已經不見人影,隻有沒燒乾淨的紙錢,被夜風吹著在街上飄蕩。
這時乞丐睜開眼睛,眼神明亮,宛若稚童。
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葫蘆,把一張符紙拍在了底部,然後拔掉塞子,對著街道念念有詞。
一陣夜風吹來,吹過街道。
風中隱約浮現出一些虛幻的影子。
其中一道,正是那被張唯所斬的犬妖。
“收!”
乞丐輕喝一聲。
街道上的風便打著旋,把犬妖的身影卷了起來,一股腦地鑽進了乞丐手上的葫蘆裡。
乞丐連忙把葫蘆塞住,放進懷裡,隨後又躺了下去。
一覺睡到天亮。
到了早上,乞丐離開了米縣。
朝著延安府的方向走。
到了下午,他看到遠處官道上有一個賣杏花酒的攤子,乞丐連忙上前。
沒等坐下,店小二就捏著鼻子出來趕人:“去,上彆的地坐去。”
“也不看看,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乞丐苦哈哈地笑了下:“店家,能否給杯水喝。”
店小二更來氣了:“還喝水呢,這老天爺多久沒下雨了,俺們這水貴得很。”
“想喝?自己上河裡找去!”
這時候攤上一名年青酒客微笑道:“這年頭誰都不容易,小二,你給他打一碗酒,錢算在我這裡便是。”
乞丐一聽,立刻道:“快去快去,記得足量,彆兌水。”
店小二罵罵咧咧地去了。
乞丐走到那酒客身邊:“官人,你心好。”
“我這個葫蘆,可是個寶貝,能逢凶化吉,送你了。”
他掏出那個底部貼符的葫蘆,放到桌上。
年青酒客笑嗬嗬道:“你要這麼說,那我可就笑納了。”
拿著酒過來的店小二嗤之以鼻:“臭不可聞的玩意,還寶貝呢,喏,你的酒,喝完快走。”
很快,年青酒客走了。
乞丐的寶貝葫蘆,也被他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