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費要及時交付到他們家人手裡。”張唯不忘叮囑。
司監點頭:“已經讓銀川驛的驛卒過來了,楊巡使的家就在甘泉縣,快的話晚上他的家人就能收到。”
“宋巡使家在南方,就得花些時間了。”
清衛署的賞銀,乃至喪費,皆是憑借踏夜司的官文,向當地衙門支取官銀,再發放下去。
官文則由官驛的驛卒派送。
這樣的措施,可以防止路上丟失、劫掠或者被驛卒私吞。
見司監已經安排妥當,張唯便放心離開清衛署。
今天他又找了一名掮客到城裡租房子,看了幾套都不是很滿意。
便在經過城東杏花街時,張唯看到一落宅院。
宅院不大,屬於一進的院落。
院內自帶水井,後麵有塊空地,之前似乎是花園一類的,現在荒廢了。
院牆不高,大門古色古香。
進門後是塊照壁,後麵便是前庭。
院子裡在角落有口水井,上麵用木蓋子蓋著,旁邊是棵杏樹。
風一吹過,樹葉隨風擺動,發出沙沙聲。
讓這套宅院,顯得清幽雅致。
張唯來了興趣,對掮客道:“這套宅院可有出租?”
掮客麵露難色:“租是有租,租金也便宜。”
“不過,大兄弟,我勸你還是另外挑一套看看吧。”
張唯奇道:“怎麼,你有錢也不賺?”
掮客笑著搖頭:“錢,我當然想賺。”
“但不瞞你說,這套宅院不乾淨。”
“我什麼錢都賺,但這種昧著良心的錢,我掙著不安心啊。”
張唯聽出他話中有話,來了興致:“你倒是說說,它如何個不乾淨法?”
掮客說道:“原本,這裡住著一戶人家,日子過得也算美滿。”
“突然有一天,家裡的男人去世了。”
“當時,這家中的小娘子彆提哭得多傷心了,但再傷心,這喪事也得辦。”
“可辦了喪事之後,沒過多久,你猜怎麼著?”
“嘿,那死去的男人又回來了。”
“那小娘子給嚇得神智不清,後來這家也就散了。”
“再後來,這宅院租出去幾次,可每次的租客,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要麼給嚇傻了,要麼死了,久而久之,就沒人再租這套宅子了。”
張唯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就這?”
他指著大門:“給我開鎖,如果合適,我就租下了。”
開什麼玩笑。
他是什麼人?
清衛署掌旗!
這宅院要是沒什麼古怪也就罷了,若有,那也叫專業對口!
掮客一臉無奈:“可以是可以,但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可得自己擔著。”
說著,他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門一開,一陣風吹過,卷起滿地的落葉。
雖是日間,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特彆那前院角落的杏樹,枝條亂舞,在日光下宛若無數根手臂在揮動一般。
張唯逛了一圈,屋宅不算大,但格局健全。
正房偏房灶房應有儘有。
就是沒什麼家具,要搬進來,還得置辦一些日用品。
總體來說,還算滿意。
這裡位處城東,但又相對幽靜,平日裡走動的人不多,正合張唯胃口。
於是當場簽了字據,納了押銀,把這裡給租了下來。
那掮客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張唯,晚上的時候要特彆小心。
張唯想想,乾脆今晚在這過夜,看看到底怎麼個事!
深夜。
梆梆梆.......
遠處街道上依稀傳來更夫的打更聲。
三更了。
張唯盤膝坐在正房門口,‘武煉’戰刀橫在腿上,正閉目養神。
突然。
耳中捕捉到一陣輕響。
吱吱...吱.......
像是指甲在粗糙牆壁上刮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