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是,附近隻此一家,彆無分店。
你若不想買,便隻能在寒風中啃乾糧。那自帶的乾糧,在冰天雪地裡硬得像是塊石頭一樣,一不留神,就有可能磕掉當事人的半顆牙齒。
又或者,返回北平城裡,不湊這個熱鬨了。
但北平城裡的肉包子,也價值三文錢一個,三個肉包子管飽,那便需要九文錢。
對比這一頓快餐,好像也沒節省多少錢嘛。
不僅如此,鮑二夫婦倆還搭售溫熱後的黃酒,酷寒天氣裡,喝一大碗暖酒下去,全身熱烘烘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爽快。
隻是價格方麵貴了一些,須得二十文錢一大碗,令人有些肉疼。
但看在鮑二媳婦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份上,看在她那衣裳半露、鼓鼓囊囊的胸脯上麵,隻要不是窮得叮當響,大家也都願意多掏這二十文錢,博美人一笑。
因此,鮑二夫婦倆的快餐生意做得很好,不僅自帶的酒菜賣了一個精光,還讓賈芝在北平城裡臨時采購,一連補充了兩趟貨物。
事後統計,鮑二夫婦倆共賣出盒飯三千餘份,黃酒八百餘碗,毛收入約莫有七八十兩銀子,扣除成本,也小賺了四五十兩銀子,具體數額雖不多,但利潤率卻也著實有些嚇人。
下午,出城看熱鬨的民眾開始減少,吳天德、晴雯、鮑二夫婦倆、婁氏和賈菌母子倆、賈芝等人,也分散開來,各自混入了返城的長蛇形人流中,一點兒都不顯山露水。
作為今日的主演,眾目睽睽之下,鄧剛卻不能和導演吳天德走在一起,他是騎上快馬,繞道北邊的安定門,又在北平城裡東遊西逛了一圈,這才偷偷摸摸地來到小花枝巷,鮑二夫婦倆家中。
“鄧總旗,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那幾位充當托兒的兄弟,剛吃了幾大碗黃酒,不勝酒力之下,已經在鮑二家廂房裡睡著了。”吳天德笑道。
“哈哈哈,這幾個沒用的東西,等他們醒了,看我不扒了他們的皮?我都沒上桌,他們倒是先吃喝上了,還懂不懂一點兒規矩了?”鄧剛笑罵道。
吳天德勸道,“大可不必如此。今日他們幾個,也出力不少,要不是他們在一旁鼓噪,咱們的磁石生意,便不可能有如此順利。”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吳老弟不必當真。”鄧剛說道。
兩人說笑著,一同上了酒桌。鮑二夫婦倆作為主人家,坐在一旁陪侍勸酒。
鄧剛此次過來,自然是為了分贓。
鄧剛作為主要參與者,不僅親自出演湖上打撈者這一關鍵角色,在冰天雪地中出力甚多,而且還對吳天德等人的偷盜行為,大開方便之門。
有了從神機營倉庫中,偷盜出來的那些破爛頭盔、鎧甲、斷刀殘劍等,磁石撈物才能更加激發吃瓜群眾的觀看興趣,而那些大小不一的磁石,也同樣來自於神機營倉庫裡,更是這次行動的主要盈利來源。
鄧剛還拿出了自己的積蓄,包括若乾銀兩和一個金手鐲,充當道具。
按照事先的約定,鄧剛可以獲得此次收益的一半,大約一百九十兩銀子。
吳天德湊了一個整數,分了鄧剛二百兩。
鮑二夫婦倆屬於臨時雇傭性質,他們倆沒有分成,隻能得到一筆事先說好的酬金。
鮑二家媳婦作為一個婦人,她拋頭露麵,賣弄風情,是快餐生意火爆的重要因素。除了她應得的二兩銀子外,吳天德還特意多給了她一兩銀子,以酬其勞。
鮑二本人卻僅得了二兩銀子。
夫婦倆辛苦一天,合計賺取了五兩銀子,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兩人都很滿意。
尤其是鮑二家媳婦,她根本不在乎工價銀的多少,而是一邊忙著喝酒,一邊和鄧剛總旗打情罵俏。
她在心裡早已拿定了主意,要讓鄧剛總旗在她家屋子裡分錢,在她家屋子裡花,一文錢都彆想帶回家。
想到這裡,鮑二家媳婦便借口豐滿怯熱,把上身衣裳往左右兩邊扒拉了幾下,露出了一對又大又圓的香甜白柚,讓坐在她旁邊的鄧剛總旗,眼神變得有些漂浮起來。
婁氏負責統計銷售額,對鮑二夫婦倆的快餐生意進行監督,她的兒子賈菌則在人群中賣力吆喝,都發揮了一定作用。
奈何吳天德邀請她們母子倆加盟此次行動時,婁氏卻表示分文不取,隻需要吳天德賺到銀子後,把欠債還給她們母子倆就好了。
“你欠債那麼多,還是先還了人家才是。我們母子倆雖然手頭不寬裕,但也不是那種急用錢的人。”婁氏說道。
吳天德很欽佩這對母子倆的節操,又憐惜兩人相依為命,生活清貧,除了當場結清欠款之外,還特意給了賈菌一吊錢作為獎賞。
吳天德稱得上是賈菌的一位長輩,他又打著“長者賜,不可辭”的名頭,婁氏不便拒絕,便讓賈菌磕頭謝恩。
吳天德還讓鮑二家媳婦,送給了婁氏一碗肉,一籃子白麵饅頭,都是這次快餐生意剩下來的,婁氏接受了,連聲道謝不提。
賈芝屬於臨時幫傭,一吊錢便將他給打發了,另外也送了一些肉菜、饅頭給他,也好讓他們全家人飽餐一頓。
至於晴雯,她年齡還小,不過是跟著眾人,看了一回熱鬨。吳天德便不打算給她分錢了。
這樣算下來,今日這場小本買賣,吳天德實際賺取了一百八十兩銀子。除了能應付年底到期的債務之外,他也終於有了第一桶金,可以考慮做其他小本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