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是奇怪,她在現代沒有家的,也因為頻繁轉學,沒什麼同學朋友,相反到了古代卻有一對極好的父母,女學的同學也都很友好。
散學後,她來不及回家,就得讓車夫趕車去陶家。
正好今日做了糖霜餅,她和丫頭們一人用了幾塊,還有一些用油紙包著,到時候給茹氏吃。
小喜問妙真:“小姐累不累?”
“不累,下午跟玩兒似的。”妙真托腮笑。
她到陶家的時候,茹夫人已經準備好了,妙真想女子一般有成就者,似乎都很守時自律,甚至辦起事情來都格外讓人信服,仇娘子是這樣,茹夫人也是這樣,早就準備好了一本《脈訣》。
“我呢,先教你把脈,你會背是一回事,但真正是什麼樣的,還得自己去體悟。”
妙真雖然有基礎,但這次完全當自己是重新聽一樣的,左右手的寸關尺,分浮沉,辨虛實、辨長短、算急緩,最後辨脈。
對於妙真這樣算不得天才的人來說,做筆記是最好的方式,茹氏在講,自己一邊把脈,一邊記下。
學的差不多了,妙真拿出糖霜餅道:“老師,這是我親手做的餅,雖然現在有些冷了,請您嘗嘗。”
她還怕茹氏拒絕,沒想到茹氏連忙收下,還道:“我家裡就生了兩個兒子,又沒個女兒,還沒人這樣孝敬我呢。”
妙真聽她說完,也很高興:“那徒兒有空再做給您吃。”
茹氏要留她用飯,她卻道:“今日頭一日來您這裡,家裡爹娘還等著我回去,請您見諒。”
從茹氏處出來,她就先回家了,家裡晚飯很豐盛,烹的牛肉,宰的雞,飯桌上妙真說起今日一天的收獲,都是笑著的。
徐二鵬對梅氏道:“咱們女兒中午都吃的素,晚飯你吩咐廚房要做些葷菜才是。”
梅氏連忙應是。
妙真又把自己在學裡學到的什麼綠茶該配什麼點心說給家裡人聽,徐二鵬聽了暗自記在心中。
很快半個月過去,妙真一早就奔女學去,她和林小小關係最好,林小小雖然身子骨弱了些,但是學問很好,是真的教會她東西,且二人還能時不時說些心裡話。
她因為住的近,來的最早,丫頭們先幫她把書擺好,方才回去。這時候林小小和馬玉蘭過來了,林小小正道:“方才我還打算去你家等你,見你家門口一個穿著邋遢的老太太牽著一個姑娘站著問我路呢。”
“啊?”妙真還疑惑的很。
林小小道:“她們應該是你們家親戚,這也沒什麼,我們家前幾天還有鄉下親戚過來打秋風呢。”
林小小家的扇店是祖父時就傳下來的,他爹繼承祖業,把林家扇業發揚光大,隻一條,林小小家裡隻有她一個女兒。
家裡錢一多,又隻有一個女兒,就不少人打著吃絕戶的心態。
就像妙真家裡,為何梅氏總低包氏一頭,包氏霸占公婆做事,似乎也是理所當然,就是因為包氏先生下兒子了。
林家既有錢,家裡又隻有林小小一個,早就是族人眼中一塊肥肉,誰想想啃幾口。
卻說這儒林書坊門口站著的一老一少也不是彆人,正是徐老太和徐四娘,徐老太還正囑咐女兒:“你把你那性子收一收,好好哄著妙真那丫頭幾日,到時候你也有人伺候。況且,妙真年紀還小,到不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到時候你二哥掙的錢也該拿些出來給你做嫁妝,我們年紀大了,許多事情也周應不了。”
這徐四娘漸通人事,想著在楓橋那憋仄的樓房住著,出門都起灰,再看眼前的大宅子,她定了定神,自己可一定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