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黑袍散修也很不爽，聞言周身冷意更甚，聲音透過兜帽傳出，辨不清原本的音色，卻能清晰聽出其中蘊含的譏諷：“強詞奪理，霓裳仙子，你這素手仁心的美名，難道是靠這張嘴皮子討飯討來的嗎？”
話音未落，霓裳身後的修士立刻厲聲嗬斥：“放肆！竟敢汙蔑霓裳丹師！丹師好心勸你，是給你台階下！你彆不識抬舉！這靈草我們丹師煉丹有大用，豈是你一個散修能覬覦的！”
“況且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強食，識相的趕緊滾開，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霓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但很快又被委屈和無奈覆蓋，適時出口阻止：“阿東，不得無禮。”
她轉而看向黑袍散修，語氣愈發溫和，甚至帶上了一絲懇切：“道友何出此言？我隻是一心想著救人，並不是你說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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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黑袍散修直接打斷她的話：“你想救人，怎麼不拿你自己的東西去救？我不信你一個五階丹師，身上會不備著高級靈藥，你卻拿我的東西充你的善心，裝你的菩薩？”
“你霓裳仙子想空手套白狼，既拿了我的靈草，還要我感恩戴德地收下你那三顆糖豆？”
黑袍散修說的話又快又毒，字字戳心。
陳玉書臉上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變得有些難看，他身後的陳家子弟也麵露憤慨，卻又無力反駁。
畢竟怎麼想……人家說的都是事實，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搶，還免得落個“偽善”的話柄。
霓裳被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勉強維持著風度，聲音卻帶上了幾分哽咽：“道友誤會了，我並非此意……我隻是不忍……若道友不願，便罷了吧……”
她說著，眼中竟似有水光閃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見狀，陳玉書立刻沉聲道：“這位道友，言語何必如此刻薄？霓裳仙子也是一片好心，你若不願，直言便是，何必出口傷人？”
“刻薄？”黑袍散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比起你們這又當又立的做派，我這點刻薄算得了什麼？一個假菩薩，一個笑麵虎，湊在一起真是絕配，想要靈草？可以啊！”
他晃了晃手中的冰星蘭，語氣冰冷：“打贏我，搶過去！修真界弱肉強食，天經地義，何必擺出這副令人作嘔的嘴臉？既想不要臉，又想立牌坊！”
“你！”陳玉書終於忍不住怒意，上前一步，靈力隱隱波動。
霓裳卻輕輕拉住他的衣袖，搖了搖頭，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陳師兄，算了……是霓裳僭越了，不該強人所難，我們……我們再想彆的辦法便是。”
她這話更是坐實了黑袍散修的見死不救和冷酷無情。
暗處的李青螢看得津津有味。
“這黑袍人，嘴皮子倒是利索。”她低聲對謝觀雪笑道：“話糙理不糙。”
謝觀雪目光掃過場中，淡淡道：“霓裳的丹藥，不足以換七級靈草，陳玉書借勢壓人，同樣心思不純。”
蒼趴在李青螢腳邊，一邊懶洋洋地打哈欠，一邊嫌棄地嘀咕道：“人類真是麻煩，想要直接撲上去咬不就行了？非要嘰嘰歪歪，浪費時間。”
“而且那株冰星蘭的寒氣看起來還沒謝公子身上的精純，頂多算個中級，值得這樣大動乾戈嗎？”
金翎站在李青螢肩頭，優雅地梳理了一下羽毛，眼神裡滿是對蒼的勉強認同，以及居高臨下的鄙夷：“哼，沒錯，那株草蘊含的靈力駁雜不純，送給我都不要。”
“不過那個黑衣服的人類倒是比那兩個假惺惺的順眼點，至少不裝。”
兩頭八階妖獸活了這麼長時間，見過的好東西多了，隻是這一唱一和還顯得挺有默契，李青螢聽得忍俊不禁，憋著笑繼續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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