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折扇淩空襲來,扇柄徑直打在了出手之人的小臂上,重力衝擊之下,那人往右側踉蹌了幾下,若非身側有人拽了一把,定是要摔到門柱上去。
那折扇打了過去,在空中旋了半圈後,穩穩落入了那鶴發男子的手中。
“慢什麼慢!我們侯府做事,你插什麼手!”李氏生怕有什麼變故,對著來人就是一句責罵,她惡狠狠地威脅道,“趕緊走,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噗嗤——
謝姝笑出了聲,這李氏還真是沒見識啊,在京城待了這麼多年,連裴家的家主,現任太學掌院的皇子師都不認識。
這承恩侯夫人,她果真是白當了。
被謝姝這麼一笑,李氏臉都白了,小賤人竟敢恥笑她!
裴玄清長臂一伸,手中一個輕轉,那折扇打了個圈,就回到了掌心之中,動作利落、瀟灑,讓圍觀的少女們都不禁看呆了眼。
“侯夫人,你們侯府做事,自當與我無關。可這人?”裴玄清搖著扇子,幾個跨步上前後,俯身左右看了看那王麻子。
“家家家家……家主……”王麻子在看到來人的那一刻,臉色鐵青,唇色蒼白,無比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似是對麵之人,是什麼妖魔鬼怪,要索他命來了!
“嘖——”
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傳了出來,裴玄清打開扇麵,十分嫌惡地皺起了眉頭,擋住了口鼻。他此生,最恨叛主之人了。
“王初,你倒是讓我好找。”裴玄清冷聲說了一句。
隻一句話,那王麻子就瘋了一般,就連腿上的傷都顧不得,硬是兩隻手死死地扒在地上,往後爬著,朝著李氏大喊道:“夫人,夫人你得救我啊!我給你乾了那麼多臟活,你得救我啊!”
一時間,眾人皆恍然大悟道:“哦,原來還有事情沒捅出來啊!”
李氏頓時亂了手腳,這王麻子瘋了不成,竟是什麼話都往外頭說。
還有那人,那人是誰!
“你,你到底是誰,敢在我們承恩侯府門口鬨事!”李氏努力克製著心神,強撐著精神,對著裴玄清咄咄逼人地質問著。
裴玄清亦是與謝姝一樣,笑出了聲,這侯夫人真是蠢笨如豬啊。
他眯起了眼角,太學的學子都請知道,這是裴玄清厭蠢的時候。
“在下,太學掌院,裴、玄、清。”
最後三個字,從那張薄唇中幽幽吐出的時候,李氏整個人身形晃動了一下,倒在了劉嬤嬤的身上。
身後,劉嬤嬤吃力地撐起了李氏的身子,見李氏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了,便急忙朝著周圍的丫鬟們喊了一句:“快快快,夫人暈倒了,快請大夫來。”
李氏作勢要起身,卻是被李嬤嬤按了回去,她朝著李氏使了好幾個眼色,讓李氏莫要再胡鬨了!
裴玄清。
這三個字,李氏常常聽得寧容笙說起,雖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太學掌院,可裴家卻是兩代文臣之首,百官之相啊!
若非裴玄清懶得在官場逢源,隻怕他早就位極人臣了!
如今,他亦是皇子師,隻怕大燕往後百年,也無人可動搖裴家在大燕的地位。
而寧容笙,暫時還未入朝堂,不過是在太學之中混了一張席位罷了。
算了,那就裝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