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什麼地方不能躲!
非要將他拉緊浴桶中!
裴玄清心下不喜,可唯有他自己清楚,他不喜的謝姝的自作主張,還是他的毫無定力。
“這水都涼了,我先添些熱水,再去拿吧。”綠柳的指尖剛剛觸及了水麵,實在是有些冷了,她回道。
“不用。你拿了衣服,我就起身了。”謝姝趕忙製止了她的話,隻因大腿上那麻酥酥的癢意,實在是難忍。
那裴玄清在做什麼!
感受到腿上的動作,謝姝臉上一紅,暗自悱惻道。
這人,無恥至極!
水下,謝姝那按住裴玄清頭顱的手用力一拽,狠狠揪了一把頭發。
裴玄清因著一拽,突然吃痛了一下,一時沒有屏住呼吸,連冒了幾個氣泡出來。
好在,綠柳剛剛得了吩咐,也就轉身走了。
等到腳步聲遠了,謝姝才一把將裴玄清從浴桶中拽了出來。
“無恥!”謝姝用力將人推到一旁。
對於剛才裴玄清所為,她隻覺得這人不要臉至極了。
然而,裴玄清輕咳了兩聲,剛才差點兒沒把他嗆死,“若非你故意將我拉進水中,我也不會借那你的腿,扶一把。”
謝姝的臉色通紅,什麼叫她故意!
“那是我怕你被人發現。”謝姝氣衝衝地辯解著。
兩人渾身潮濕一片,裴玄清那一襲黑色的夜行衣,更是一直在往下滴水。
謝姝突然想到:“你這樣,怎麼出府?”
也太引人注目了吧。
裴玄清一個翻身,跳出了浴桶,他垂眸看了一眼,整個人猶如水鬼一般,他陰陽怪氣地回道:“不勞世子妃操心。世子妃,還是操心操心如何找到那張畫吧。”
窗外,巡邏的護衛也已經走了。
不等謝姝回話,裴玄清為避免再撞上剛才那位侍女,直接跳窗而出。
窗戶半開著,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謝姝瑟瑟打鬥,忍不住縮起了身子。
可一想到裴玄清渾身濕透了,這寒冬臘月的,必定比她還冷!
“還敢威脅我了,凍死你。”謝姝吐著舌頭,小聲詛咒著。
不一會兒,綠柳就拿了一件青灰色的寢袍來。
“這屋子冷,世子妃還是穿厚些好。”綠柳扶著謝姝出來,為她擦乾身子後,不由咂舌歎了一句,“要我說啊,就咱們姑娘這身段,這容貌。做什麼世子妃,便是做皇妃都使得。”
謝姝戳了下綠柳的額頭,輕笑著:“就你話多,你以為皇帝的妃子是那麼好當的?”
前世,謝姝曾親眼所見,那位被皇帝寵到心尖上的南疆美人,最後竟落了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這世間姿色姣好的美人們,大多隻是權利爭鬥下的犧牲品罷了。
弦月高掛,漆黑的夜空中連一顆星星也看不見。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一道詭魅的身影繞過了重重守衛,最終從牆邊的一處狗洞爬了出去……
侯在牆邊的裴九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這渾身的水跡,沾著泥巴,實在是太狼狽了些,他一時語塞,倒吸了一口氣,努力忍住了心底的笑意後,才悄聲問了句:“家主……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