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咱們可要在外頭多歇幾日?”綠柳給謝姝捏著肩,白芷在一旁玩著棋盤,滿盤的白子圍著一顆黑子,胡亂擺了一遭。
謝姝閉目養神,她裹著兩層毯子取暖,到底是凍著了,渾身不得勁,但她還是輕搖了兩下頭,回道:“不用,晚膳時就回。我還想著那一口紅燒肉呢。”
何況,她還得回去看看寧容笙呢!
昨日那支短箭,她雖是射偏了一些,但那滿地的血跡,她看的清清楚楚。
嘖,真當她是個什麼都沒準備的傻子呢!
“可若是回了侯府,寧世子定不會輕易放過世子妃啊!”綠柳一想到昨夜的情景,實在是擔憂,這寧容笙儘使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她是唯恐謝姝再中了小人之計。
謝姝拍了拍綠柳揉著她肩頭的手,安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怕他一個閹人不成?”
白芷歪著腦袋,瞪著大眼睛問道:“什麼閹人?”
正當綠柳不知該如何解釋時,門外江護院來稟,“世子妃,陳管家來了。”
陳管家風塵仆仆,一身灰襖大褂套在身上,褲腳邊都是泥跡。
“可有消息了?”謝姝坐直了身子,她連忙朝著人問道。
“邊疆有探子回報,大將軍死守衡陽關,已被圍困多日了。少將軍下落不明,如今聖旨又急召回京,隻怕大將軍一時難以脫困,那些個文官朝臣又要在大殿之上彈劾謝家是故意貽誤戰機了!”陳管家越說越急,北疆的戰事正猛,朝廷不派援軍前去就算了,竟然還要臨時換將!這如何使得?
謝姝眼底的焦急更顯,衡陽關一戰,至關重要!前世,衡陽關大雪橫飛,將士們極寒難耐,糧草不足之下,隻能被迫食草根果腹。
“衡陽關,可下雪了?”謝姝連忙追問著。
“還未。”陳管家搖了搖頭。
“那就來得及。”謝姝攤開掌心,將一把金庫鑰匙遞了過去。
陳管家吃驚道:“這不是世子妃的嫁妝嗎?”
昌和錢莊的鑰匙,統管大燕十三家分行,其中有兩家正開設在北疆不遠處的宣城。
“大燕將士與我爹的性命,就全靠您了。”謝姝朝著陳管家深深一拜,又朝著前頭喊了一聲,“李叔,還請你與陳管家一同走一趟。”
“好!世子妃大義,我就是拚著這把老骨頭,也定然將糧草都送到。”陳管家接過了那柄鑰匙,他是老了,但在戰場上守了十五年,他對北疆的地形最為熟悉。
“現在就走。”謝姝看了一眼陳管家的行裝,“你這身打扮,正合適。”
陳管家今日本就是喬裝之後,才出府。隻是,他沒想到謝姝竟是如此著急。
“放心,”謝姝知曉陳管家的擔憂,“將軍府內,自有人打理。”
至於將軍府中的暗樁,總得放虎歸山,才能一網打儘。
“是。”陳管家應了一聲,連夜與李叔趕著馬車,離了京城。
聞鶯的消息,還沒有傳來。
謝姝心中微動,隻盼著她能及時趕到衡陽關。
城門守衛處。
林升正一一盤查著進出城之人,畢竟昨夜那人逃了,他必定要想方設法抓回了。
“下一個。”守門的小兵喊了聲。
“等等。”林升瞧了一眼,待他看清麵前的兩人時,眉間微微蹙起,遲疑了片刻後,放行道,“走吧。”
陳管家與李叔都深深舒了口氣,還以為剛才要被攔下了呢!好在,這路引做得是以假亂真啊!彆說,他們二爺旁的本事沒有,這弄虛作假的本事當真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