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寧容笙最先瞧見裴玄清,趕忙俯身朝他請罪道:“裴掌院,這幾日我因病未曾去太學,還望裴掌院海涵。”
裴玄清隨意瞥了他一眼,“哦”了一聲,“知道了。”
但回了話,裴玄清絲毫沒有先走一步的打算,竟是故意放緩了步調,跟在了謝姝的身側。
待到有心人好奇地觀望了兩眼,隻覺得這三人並肩同行,實在是怪哉。
然而,更怪的還在後頭呢!
“承恩侯,府中可好?”周循禮突然變換了方向,一路走到了承恩侯身旁,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
承恩侯因著寧家出的事,這些日子跑了無數趟京兆府,卻都被拒之門外。今日周循禮突然過來打招呼,他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愣著神回了句:“都好。”
“嗯。”周循禮麵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後,便緩緩放慢了步伐,走在了寧容笙的一側。
身後的人抬頭一瞧,這四個人走在一起……
雖賞心悅目,但氣氛卻是說不出來的怪異。
謝姝被夾在了中間,左右看了兩眼,實在是莫名其妙,這兩人乾嘛湊過來?
她先是瞪了裴玄清一眼,趁著行路匆匆之時,從袖中暗自伸出了兩隻指頭,狠狠地掐了一把裴玄清的大腿。
“哎哎——”裴玄清猝不及防地吃痛了一聲,但立刻就捂住了嘴,宮中不得喧嘩。
謝姝可記得,東西是給了裴玄清,但寧容笙可還沒被太學逐出去呢!
裴玄清被謝姝掐得肉疼,暗道:這腿都要紫了吧。
寧容笙未曾看見謝姝的動作,聽見裴玄清呼痛後,連忙關切問道:“裴掌院可是又崴到腳了?”
他可是聽聞,裴玄清因著腳傷請了五日假呢!
“無事,無事。”借著袖袍的遮掩,裴玄清悄悄伸手揉了揉大腿,這女人下手太狠了。不就是,還沒給她辦事嗎?真是小心眼。
這能怪他?他這些天連太學的門都沒進去,光顧著在床上躺著養腳傷了。
另一旁,周循禮先一步瞧見了謝姝的動作,他竟不知他們二人如此熟稔了。
“咳咳——”
又是一陣咳。
謝姝這才側頭看向了周循禮,“周大人,嗓子不適?”
裴玄清瞬間不喜,憑什麼他剛才咳嗽,謝姝不問?
“許是,傷口未好。”周循禮淡淡地回了一句。
謝姝立刻想起,周循禮那日胳膊上的傷,“我那兒有上好的金瘡藥,明日讓人給你送去?”
裴玄清的臉色更差了。
但周循禮那張冷如冰霜的臉上,倒是在唇邊隱隱現出了一絲笑意,他微微點頭,答了一聲:“好。”
寧容笙被擠在中間,可走著走著,他就落到了三人之後。
不對啊!不是唯有夫妻可同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