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舒眠下意識看了一眼床側,沒有人。
床單微皺。
身上的睡衣也還是那一件,出過汗的黏膩感也像是經過了一場溫柔的沐浴,身上乾淨清爽。
舒眠坐起身,難道……那是夢?
不論是祁珩,還是祁墨,都隻是她的夢?
舒眠下床換了身衣服,她側坐著梳發。
忽然,手上動作微頓。
舒眠轉過身,看向左側的床頭櫃,上麵正擺放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昨晚臨睡前,它還不在這。
舒眠心跳漏了一拍,這時,身後響起開門聲。
“夫人,早上好,昨晚睡得還好嗎?”
“挺好的,”舒眠看了一眼床頭櫃,“你的眼鏡落在這了。”
這句話和“你昨晚來過我房間嗎?”沒什麼不同。
祁珩淡然一笑,臉上並未顯出一絲被戳穿的不自在,反而表現得格外坦然。
甚至,給人一種,他在等著她主動發問的錯覺。
“哦,看來是昨晚我過來找夫人時,不小心落下的。”
需要做什麼,才會特意把眼鏡摘掉?
昨晚關於祁珩的那一段,不是夢。
舒眠垂下眼眸,耳尖微微發燙。
下流。
這兩人都是,個頂個的下流。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祁珩將眼鏡戴上,吻了吻她的臉,“我幫你梳頭發,好嗎?”
他現在倒是知道問一句“好嗎?”
昨天不見他有這樣的紳士風度。
舒眠沒有拒絕,還故意說了一個比較複雜的發型。
祁珩卻完成得很好,一點錯處也挑不出。
兩人下樓吃早餐。
祁墨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和兩人問早安,問著問著就走到了兩人的中間。
“早上好,舒醫生。”
祁墨笑眼彎彎。
舒眠想起昨晚那個荒唐的夢,下意識看了一眼祁墨頭頂的位置,眼皮直跳。
飯桌上,經過協商,兩人把婚禮的時間定在了明天。
祁墨一反常態的沉默。
隻是望向舒眠時,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可憐極了,舒眠不自在地錯開視線。
劇本就是這麼演的,你彆看我呀。
飯後,舒眠陪著【母親】江雲沁在花園裡散步,而後她“做”了一份焦糖布丁去找祁珩。
房門被敲響時,祁墨正大搖大擺地在祁珩的房間裡搜刮“物資”。
這個醫藥箱有老婆的味道,嗅嗅嗅,沒收了。
這個茶杯有老婆的味道,聞聞聞,沒收,通通沒收!
“阿珩,你在裡麵嗎?”
甜美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眼前的“物資”眨眼變成硬幣大小,進了祁墨的口袋。
隨後,他又憑空變出一副金絲框眼鏡,戴在鼻梁上。
祁墨快步上前,將門打開。
男人金絲框眼鏡下的眼眸冷淡,深幽,可望向舒眠時,泛著化不開的柔情。
聲線沉穩低沉。
“夫人,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