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了我!你讓我去死!”
隨後用力掙脫武冥昭的壓製,一頭撞向轎攆內壁。
不出所料的被武冥昭的魔氣拽了回來。
武冥昭又坐回去,對始終不肯服軟的淩華沒有半點柔情,裝都不裝了:
“淩華,身為本尊精心圈養的質子,你的生死,隻攥在本尊一人手裡。而你最看中的尊嚴,亦然。”
“本尊不妨把話挑明了。你活著,鶴族才能存在,你討好了本尊,鶴族才能在夾縫立足。聽懂了嗎?”
不過是個控製鶴族的工具,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淩華又疼又氣,急火攻心下,血壓直飆一百八,生生恨暈過去。
武冥昭無所謂地衝著外邊的“嶽家”擺了擺手:
“人質,本尊帶走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們自己看著辦。”
然後帶著人,氣焰囂張地離開了。
回到幽都山,進了魔宮正門,武冥昭讓武夜掃尾,囑咐他快去快回。
自己則是把淩華扛在肩上,腳步一錯,向江永安的住處走去。
江永安正俯在桌案上抄寫道法,突然敏感地嗅到一股血腥氣息。
他抬頭向外望去,看到她的徒弟把一個不省人事的傷患扔過來。
江永安條件反射伸手接住,看著淩華臉上的淚痕,嘴角的血跡,和以不自然的角度窩折起來的手腕,當下先入為主,開口諷刺:
“魔尊大人這是又去哪裡濫殺無辜了?看您這誌得意滿的神情,怕不是又在屍山血海裡走了一遭吧。”
武冥昭眼看又提起了火氣,但又很心累,想了想,一反常態的沒有追著辯解,而是帶著破罐破摔的疲憊,抬腿就往外走,一副你愛怎麼想怎麼想、不願過多糾纏的模樣。
“嗯,對,你說的都對,我就是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王八蛋。滿意了吧。”
“長寧仙尊。”
江永安對這麼疏離的稱呼十分不適應,聽到武冥昭的自我攻擊和嘲諷,心裡更是騰起一陣無名火。
像是對她自甘墮落的愛之深責之切,又像是對她無所吊謂的態度的不滿,可能還有一絲對她想要劃清兩人界限的不甘。
他心緒複雜,等他反應過來,發現身體已經先一步攔住她。
“講清楚!”
江永安挽尊一般,後退一步召出自己的浮霜佩劍,指著武冥昭心口。
一如他當年除魔衛道,誓要親自清理門戶的模樣。
武冥昭起初,眼睛中還有些希冀的光芒,卻在看到他熟悉的動作後,轉瞬黯淡。
她嘴角挑起無所謂的弧度,聲音平淡無波:
“解釋什麼?說了又不信,不信又要問,問了又懷疑,那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我殺去鶴族,擄了他們的少主,路上看他不聽話就教訓了兩下。”
“至於有沒有內情……嗬,反正這些於師尊而言,並不重要。”
江永安愣在原地,看著武冥昭離開的方向,有點出神。
這是她在入魔後,第一次麵對他的質問時,沒有激動的頂撞,沒有瘋狂的狡辯。
就這麼坦然地認下他定的罪名。
可他又想起她那些痛不欲生、恨不得刨出心來的自證,反而有些遲疑了。
武冥昭心裡,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雲淡風輕,不被信任的感覺讓她煩躁得想暴走,又有點emo。
她走到後花園岔路口,停下腳步,輕喚一聲:
“阿夜……”
熟悉的氣息出現在背後,武夜克製又內斂地回複:
“主上,屬下在。”
武冥昭轉過身,看著他滄桑不少的麵龐,和他眉尾新添的疤痕,抬手輕撫上去:
“這三年,辛苦你了。”
武夜雙手握拳,忍了忍,還是失態地伸手抱住武冥昭,將人死死箍進自己懷裡。
他聲音低啞,帶著失而複得的欣喜與後怕:
“主上……你終於回來了……我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