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聽到武冥昭帶著困意迷迷糊糊地聲音,武夜才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悄悄走進去。
看著武冥昭的睡顏,武夜伸出手,隔空描繪他怎麼也看不膩的容顏,卻不敢再接近分毫。
他坐在床邊背對著她,閉上眼收攏壓製所有不該為人所知的情感,一心守護他的青梅,他的主上。
他之前,一直這樣默默守護她,已經成了習慣。哪怕中間斷掉了三年,現在重新做起來,依然輕車熟路。
第二天,天剛泛起魚肚白,百淵殿外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莫驚陽立在殿外,笑容得體。
等值守的魔兵低聲回複,說武夜昨天在裡邊待了一晚上,到現在都沒有出來,莫驚陽臉上的笑更燦爛了。
他親自上前,鐺鐺鐺敲了三下門,不等裡邊的反應,直接推門就進。
他來了,他讓人通傳了,他等了,他也敲門了。禮數周全,程序正當,誰能說得了什麼?
莫驚陽進了大殿,也沒有失禮地直接往內室闖。
他隻是想告訴武冥昭,她的正宮夫君來了,並且等得很不耐煩。
他又不是來抓奸雄競,讓人看笑話當八卦談資的。
莫驚陽慢條斯理地品著茶,靜候裡邊的人收拾妥當,出來跟他談正事。
武夜先一步出來,恭敬地對莫驚陽抱拳,傳達武冥昭的意思:
“主上有些疲乏,需要再歇息片刻。主上她體恤正君,不舍您在此耗費時間,因此請您先回初照殿,主上稍後自會去尋您。”
莫驚陽連眼神都沒分給他一個,隻是又品了一口茶,有點嫌棄地將茶盞放在桌上推開。
“這種檔次的茶,也能上百淵殿的桌?”
“下次換夜泣花露,用紫砂器具。這次的搭配,不倫不類,畫虎類犬,實在可笑。”
武夜聽出他在指桑罵槐,但也無所謂。
他隻是親衛統領,他不是、也沒人會把他當後妃,莫驚陽他罵錯人了。
但既然主上不想現在見他,那他可就抱歉了。
武夜右手握上刀柄,上前半步,重申:
“主上讓您先回初照殿,等待傳喚。”
莫驚陽像是才看到底氣十足的武夜,他理了理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問:
“夜統領此話,是代表尊上?還是……代表你自己?”
武夜的回答斬釘截鐵:
“奉主上令。”
莫驚陽臉上在笑,手指卻在收緊。
先是長寧仙尊,再帶回來一個鶴族少主,現在再加上一個親衛竹馬,這可怨不得他去陰謀論。
武冥昭她想乾什麼?
拉攏修仙界打壓老牌魔族?
借妖族勢力再洗一次牌?
剛登上魔尊寶座沒幾天,就想收攏權力,過河拆橋?
真當他們熾翎魔王一脈,當初選擇奉她為主,就是非她不可了?
可他哪怕心裡對武冥昭的行為再惱怒不滿,麵上依然端莊自持。
“夜統領這個時候,不在校場練兵,怎麼出現在百淵殿裡?居然,還是自內室而出,難道夜統領所謂的,護衛尊上安危,就是這麼個護衛法?”
“貼身,護衛,在床榻間?”
“若當真如此,夜統領不妨直接卸甲。統領之位,可容不得耽於溫柔鄉的大情種來坐。”
武夜臉上有一絲狼狽,沉默不語。
唇槍舌戰並非他所長,更何況是真的被他挑明了陰暗心思。如此一來,他更是張口結舌。
莫驚陽看得分明。
他正要乘勝追擊,想一舉把武夜拉下統領位置。
他電光石火間就已經想好,安排誰頂上,才好將整個魔宮控製在自己手裡。
突然聽到禦姐音從內室傳出:
“武夜是本尊親封的親衛統領,他的位置,任何人不得染指。”
“親衛,自然有貼身護衛之責,莫正君有何不滿?”
“還是說,正君,看上了什麼,不該看上的東西?嗯?”
莫驚陽臉色有一瞬的難看。
難得的掌控宮闈的機會,就這麼被武冥昭一把掀了!
她以前,不是不愛動腦子,隻愛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