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夜拖著探子去鬼牢了。
武冥昭簡單交代彆把人弄死後,就獨自一人,晃悠回百淵殿。
她在書房坐下,百無聊賴,離開武夜的安撫之後又騰起點煩躁。
她單手托腮,拋了拋傳訊符,大致瀏覽了訊息,發現並沒有急需解決的紅色橙色信息。
很好,大晚上的她也不想費腦子處理正事。
她就是看著有未讀一直掛著不太順眼,想先處理點減少明天的工作量,當然,還可以“順便”轉移轉移注意力。
武冥昭耐著性子繼續看魔王魔君沒有營養的馬屁,剛開始還能敷衍著回個“本尊已閱”,沒看幾條就覺得黑黢黢的文字,紮得她眼睛疼,越看越窩火。
怕被清算,但不怕挨罵是吧?
於是她找了幾個,把問安訊息寫得像裹腳布一樣的、以及把折子寫成纏綿悱惻的情書的“極個彆人”當出氣筒,火力全開,在回複裡一通臭罵。
邪火有了發泄的地方,武冥昭在長寧殿受得憋屈總算全都撒了出去。
武冥昭用了一個時辰,把積壓的存量信息清理下去一小半,覺得自己大半夜還勤勤懇懇加班,實在是太過可憐,非常需要犒勞和安慰。
想點外賣補償自己的胃,但是說實話,魔域真沒什麼好吃的。
她也沒有夜逛後宮的習慣,更不想開著她的鳳鸞春恩車去找她的三千男寵鬥智鬥勇。
思來想去,好像隻有一個人能聊聊天。
武冥昭在腦子裡戳了戳牧茗朝。
【出來聊五十塊錢的。聊聊我師尊。】
過了一會,對麵才慢吞吞地回消息:
【霸王硬上弓也行,示弱懷柔也行,直接把人睡服了也行,你那麼多套路一個一個試彆煩我。】
【濾鏡加多了也能變成心魔,大晚上發瘋擾民,腦子有泡吧你。】
【彆煩我,睡了。】
武冥昭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
這個時候把人弄醒,好像確實不道德……
她又看了眼未讀消息條數依然在緩慢增加的傳訊符,撐著眼皮給她散出去的暗樁發消息,讓他們緊盯幾個人,把傳訊符往桌子上一撂,調頭進了內室。
她也算是半個現代人了,她要睡覺。
她要一睡解千愁!
等她被生物鐘喚醒,意識慢慢回籠,鼻子比她本人更先捕捉到熟悉的氣息。
那是一種混合著清新皂角香和極淡血腥氣的、帶著潮濕感的氣息,很顯然是剛從牢房出來後淨了身,沒等水汽蒸乾就急忙趕來了。
武冥昭裹著被子滾過去,腦袋在他背上左蹭右蹭,滿意地感受到對方被撩得瞬間僵直,一動不敢動,才慵懶地拖了長調尾音上挑:
“阿夜……”
武夜的聲音喑啞壓抑:
“……屬下在。”
他一邊克製自己可恥的反應,一邊又內心陰暗地想把懶散妖嬈的主上藏起來。
晨起的一麵,隻給他看,就夠了……
武冥昭坐起來,墨發披肩,沒頭沒尾地問:
“誰呀?”
武夜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是八方門的法修。”
武冥昭“嘁”了一聲,仰仰腦袋示意他挽發。
八方門,一群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
當初她魔族血脈曝光,跳得最歡的就是他們了,逼江永安動手逼得最緊的也是他們。
新仇舊怨還敢犯到她手裡,這不巧了嗎?
“人怎麼樣,還有氣嗎?”
武夜斟酌一下措辭,委婉道:
“衣服不太乾淨,好像還受到了點驚嚇……就不太能自主活動了。”
武冥昭悟了。
打得狠了,皮開肉綻到血流不止,被搜了魂精神狀態堪憂,胳膊腿估計斷了兩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