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異議。牢籠鎖鏈,有些過了。”
“懲戒立威不是不行,但也不必如此折辱他。”
“況且他腕部還有傷,長時間拘束,恐有後患。”
武冥昭嘴角微掀,勾出森冷的弧度,語氣晦澀不明:
“原來師尊,其實也知道傷筋動骨是不能長久拘束的啊……”
江永安的視線不受控製地落在武冥昭的身上,目光灼灼,好似要透過她的衣物,去探查她琵琶骨上的洞穿舊傷。
而在外一向遊刃有餘情緒穩定的魔尊大人,突然有些失控,卻在短暫失態後快速歸於平靜。
又或者說,這是不再抱希望後的心如死水。
有什麼好生氣,又有什麼好心酸的?不是早就習慣了嗎?
他知道,他什麼都明白,他從頭到尾都清楚,穿透鎖骨廢去靈脈,又鎖在陰冷潮濕的牢中,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他什麼都知道,隻是不在意,僅此而已……
隻不過因為對方是麵對他永遠予取予求無怨言的她,是可以被隨時放棄、被擱置在最後的備選項,是一個合格的殺熟對象。
僅此而已。
已是既定事實,有什麼好回避、好介意、好三番五次找借口證明他是逼不得已的呢?
武冥昭又不自覺被氣笑了,贈送他火葬場大禮包的念頭越發堅定。
“有異議就好。不讚成,才說明本尊這麼做,沒有問題。”
江永安回過神,像被舊傷燙到似的,猛彆開視線。
往事已過去十幾年,現在再深究孰是孰非,也分辨不清了。
他隻知道,當初對武冥昭下手,他有愧,但不悔。
“彆再執拗了。沉溺往事,隻會止步不前。你往後的路還很長,回頭無益。”
既然她已經成了魔尊,又有能力做好,那就該多想想怎麼去穩固統治,怎麼將魔功修煉到獨步天下,怎麼不被魔性反噬侵襲,怎麼掌控權勢而不被它所控。
而不是頻頻回頭,一次又一次袒露傷口,將過往撕扯得鮮血淋漓,給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再傷害她的機會。
武冥昭心裡冷笑不止,麵上卻帶著盛怒的不甘。
他這意思是,往事一筆勾銷?
想得美……
她這個受害者還沒原諒,他一個加害者有什麼資格叫停!
“師尊的意思是,我受罪我活該,我墮落我有罪咯?”
江永安擰了擰眉。
怎麼這麼難溝通。
他能感覺到兩個人思路好像又不同頻了,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為人師表的威嚴也讓他張不開嘴去解釋。
武冥昭見對方沒有反駁,居然是默認的意思,主動掐滅最後一絲溫情。
既然真情留不住,那就套路得人心。
她譏笑兩聲,第一次在他麵前端起魔尊的架子,用魔氣強勢地罩住江永安,限製他的動作,在他驚怒的目光中,扯下他的乾坤袋,翻出傳訊符,當著他的麵踩碎。
一舉斷絕了他同外界的聯絡。
“浮霜!”
浮霜劍應召而出,又被弑天纏住,在半空對峙。
武冥昭伸手控製住不安分的靈劍,直接用魔氣暴力鎮壓,作勢要去腐蝕它的靈性,江永安終於怒斥:
“逆徒,你又發什麼瘋!”
武冥昭抬頭,眼中隻剩下冰封千裡的冷漠:
“本尊在與往事做了斷。”
“如你所願了。”
“長寧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