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瞳孔顫了兩顫,察覺到武冥昭突然強烈波動的情緒,手下動作更輕,卻也更篤定,江永安依然是一個絕佳的切入點。
彆看兩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魔尊對她師尊的養育之恩、背棄之怨、猜忌之傷、追殺之恨,濃著呢。
剛聽個名字就失態,這可不像前段時間傳的、她徹底看開不受牽絆的樣子。
他麵上不顯,腦子裡卻轉了幾圈,一一篩選他已知的、這對師徒相處的細節,對可以加以利用的部分加粗加大。
武冥昭繼續看落日城的奏報,看了兩眼就發現給自己捏腿的人有點溜神。
她在心裡忖了忖,當即改變了主意。
她可以演出恩斷義絕,也可以裝出身受情傷……既然無法徹底抵禦江永安帶給她的影響,倒不如主動暴露軟肋,化被動為主動,借此反製……
田清許有些為難的聲音再次響起:
“尊上,仙尊執意求見……”
思路再次被打斷,成功讓武冥昭的暴躁指數翻倍,展現出來的攻擊力成幾何倍數疊增。
她把傳訊符砸在桌麵上,整個人暴戾恣睢。
“讓他滾!”
她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就聽到田清許的轉述:
“抱歉仙尊,尊上讓您滾。”
然後,田清許就聽到裡屋傳來的怒吼聲:
“誰準你這麼同他講話!誰給你的膽子!”
田清許:???不er……
武冥昭猛灌了一杯茶,又塞了兩口點心,隨便嚼了嚼就咽了,壓下說不清道不明的火氣。
“讓他進來。”
江永安進了書房,一沒行禮二不客氣,自顧自坐在客席首位,清冷的氣場直接讓焦躁的氛圍降了兩度。
武冥昭不理他,隻一個勁盯著傳訊符看。
江永安也沒急著開口,靜靜品著茶。
流螢小心的分了分神,發現這倆人,一個快把茶渣子都咽肚子裡了,一個傳訊符快盤包漿結果一個訊息都沒回。
裝,一個兩個都裝。
流螢的小動作被江永安敏銳捕捉。
他看了看一臉享受的武冥昭,和明顯一副男寵獻媚姿態的流螢,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隻覺得荒唐。
天色漸晚,在書房這種肅穆的環境裡,孤男寡女,還如此放浪形骸,她哪裡還有一點他潛心教導出來的、心無旁騖一心向道的樣子!
他教的聖賢書,都記到狗肚子裡去了!
“不知廉恥。”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了,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不滿和斥責。
既然如此,那好吧。
武冥昭在心魔的影響下,徹底放飛自我。
她不會再去做無用功,不再努力去自證清白,也不會再以長寧仙尊關門弟子的身份自居,不會再用仙門的標準要求自己了。
既然他始終堅信,她有罪,她無論做什麼都是錯,那她便如他所言,就是了。
不掙紮了,就這樣吧。
內心不再拘束,行為又刻意將內心放大展現。
她把傳訊符扔回桌麵,一把拽起流螢,粗暴地把人按在自己腿上,攬緊他的腰,狠親了一口他的臉蛋,挑釁地衝著江永安抬了抬眉。
“長寧仙尊,您身為貴客,就這麼插手主家的私事,怕是不合適吧。”
江永安自然能看出她刻意表演的痕跡,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哪怕明知她的墮落荒唐有演繹的成分,卻還是不可遏製地動了怒。
“持身不正,德不配位,終有一天會為其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