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醫的到來,打破了室內的旖旎曖昧。
隨魔醫一起來的,居然還有莫驚陽。
看到莫驚陽的一瞬間,流螢輕輕鬆了口氣。
正君殿下被引來了,今晚,清白應當能保住了。
不枉他費儘心思,又是打扮又是熏香,折騰出大動靜,又不留痕跡地暗示,終於驚動了莫驚陽,讓他跟了過來。
武冥昭顯然也留意到了她的合作夥伴,尤其看對方一副“我來看看你又想搞什麼事”的表情,難得有點小小的挫敗。
嘖,還以為是戀愛腦犯了,醋精上身,來抓奸的呢。
結果是來欣賞她鬨幺蛾子的。
看不到想象中的表情,還真挺可惜的。
莫驚陽大概也能猜到武冥昭在想什麼屁吃,悄悄翻了個白眼,在武冥昭身側落座,視線涼涼地落在流螢身上,上下打量兩眼,臉上是優雅又大度的笑。
流螢抖了抖身子,默默往武冥昭身邊又貼了貼,悄悄抬了抬眼,看了一眼狀似來者不善的莫驚陽,結果卻直直對上了對方彆有深意的視線,又受驚一般往後藏了藏。
一看做派,就是陳年老綠茶了。
武冥昭十分昏君地把人又往懷裡按了按,撇了莫驚陽一眼。
“正君若是不滿,來找本尊說道便是。流螢年紀還小,你彆嚇他。”
莫驚陽就把玩著茶盞,端坐著看他們演,演郎情妾意,演棒打鴛鴦,再演不得已的三人同行。
莫驚陽內心毫無波瀾,不止沒有半點羨慕,甚至有些想笑。
他可算是知道,魔尊大人好色的名頭是怎麼來的了。
就這種風流瀟灑的姿勢,恣意妄為的作風,誰能想到那夜居然是她的第一次?
不過……
莫驚陽的視線忍不住停留在武冥昭箍住流螢腰身的胳膊,和搭在他腿上的手,思緒突然飄回荒唐一夜。
她的手放鬆時光潔柔軟,用起力骨節分明,在桎梏他手腕時帶著無法匹敵的力量。
臉上笑意和煦,聲音溫和無害,動作卻帶著勢不可擋的氣勢,強勢到不容置喙。
那是一種被全麵掌控的錯覺,讓人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不論甘不甘心,都隻得乖乖臣服。
如果被她護在懷中,受儘偏寵的是他,他估計也會忍不住,要清醒著沉淪在溫柔鄉裡了。
能讓上位者為愛低頭,可太有魔力,讓人著迷了。
莫驚陽心中一跳,陡然驚醒,猛得收回視線,壓下心底湧上的難以言明的悸動。
皮肉關係靠不住,他不想也不願,被困在深宮裡,整日隻知爭風吃醋,沒有自我沒有追求,白白埋沒他的才華,被磋磨成自己都看不起的樣子。
他在心裡甩自己兩巴掌,把心頭漣漪撫平,默默告誡自己。想一想自己的宏偉目標,想一想自己的鴻鵠之誌。
感情什麼的,在權勢麵前,不值一提……
魔醫拂袖而立,恨不得把自己藏在柱子後邊。麵對魔尊大人的修羅場,一聲都不敢吭,乖得像隻鵪鶉。
武冥昭鬆開胳膊,拍拍流螢的屁股,示意他下去。
“給他看看傷。在腰上。”
武冥昭揮了揮手,魔氣引燃燭火,又催動照明的法器,書房瞬間亮堂起來。
流螢慢慢走到魔醫身前,不知道該不該進耳房,回首望向武冥昭,眼神中滿是羞赫和祈求。
“就在這裡看傷吧。小流螢,寬衣。”
流螢耳朵光芒大盛,表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當眾寬衣,輕視玩弄的態度太過明顯。
但現在的他,沒得選。
武冥昭的態度說明一切。她真的隻是把他當成一個隨叫隨到的玩意兒,甚至連床伴都算不上。
這樣下去可不行,進不了她的心,就拿不到核心機密,更沒辦法挑撥她和心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