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客女客一個個背身走掉,調頭關門,燈上輝煌,孤獨的長客熠熠生輝。
孤獨感彌漫的咖啡店,隨著黃昏被帶走的還有為數不多的客流量。
老板娘依然在吧台忙碌,單獨享受著這份偷來的愜意,偶爾在小鍋裡煮一包豆子,烹調一杯自己愛喝的紅茶拿鐵。
紮著馬尾辮的女店員挺機靈的,她走過來幫最後一位客人續了一杯咖啡。
“一個女人怎麼可以接受未來的丈夫是花心的蓮藕,滿是心眼的蓮蓬!”雅高一個人獨坐窗邊。
慕誠是海王星裡最大隻的海王,堪比海神波塞頓比肩的陰濕男鬼,雅高是正午裡的光,她對陰溝裡的老鼠嫌棄得要命。
雅高麵無血色,不成人樣,應該是死灰耗儘。
咖啡店麵又是一陣不動聲色的璀璨火花。
在我乘坐的士跑遠以後,想必是放心不下雅高,車秘書不顧上級的號令,自顧自的拉開鑲鐵的手扶,一隻腳先跨進了玻璃門。
牆上掛著老式壁燈,玻璃燈罩一亮一暗,象征雅高的肝膽七上八下,隱隱啜泣的心肝藏在心坎裡打鼓。
“他做事離不開我,這叫秤離不了砣,他是沒有主心骨的!”從前過於狂妄,現在雅高徹底失策,人又被啪啪打臉,她現在又被車越澤給賣了,還傻傻的替他數錢。
雅高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引以為傲的天資聰慧,如今一回頭卻脆弱不堪,泛著淚光的臉代替男人麵壁思過。
“啪!”右耳揚起一道犀利的脆響,不用猜那肯定是雅高乾的。我妹真是一個瘋子。
車越澤是背叛情人發家的,是他背叛了道德的合約,一而再三的叛變雅高,當著無數次孫仲權的麵,雅高輕而易舉化解了他的罪孽,這將會是最後一次背離初衷的信仰,雅高無法原諒,不可出具諒解。
車秘書一向將雅高的話視作耳旁風,不聽不勸,一貫按照自己隨機出牌的機製行事。
“我要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我要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抱著頭痛苦的月亮啊,吹翻的小船快逃啊,殺死人不償命的忠告,快快將我射殺吧……”對神哭喊祈求的手機鈴聲刺破絕境的靜寂。
我剛才親眼目睹雅高接聽了一通電話,對方在手機裡好像提到了什麼與男人相關的背叛史,前因後果我不甚明白,瞥見雅高麻木不仁地坐在椅子上聽了下去,而且是照聽無誤,照單全收。
車越澤太過無禮放肆,實在是猖獗過頭,雅高乾燥的內心變得疏狂,所有的汙穢侮辱都要有報複的代價。
一大包膨脹的乾燥劑倒在心上,心痛得要命,烈焰在眸中激蕩,毛起火辣的恨意在肝臟裡熊熊燃燒,雅高恨不得扒了那個畜牲的皮,將他生吞活剝,吃乾抹淨。
“你不是日日夜夜說愛我的嗎?你怎麼能把我的計劃告訴給我親爸呢?你怎麼能一時有一時無的背叛我啊?”當所有矛頭直指向車越澤的鼻頭,雅高的麵門不能容忍身邊男人的背叛,再遭背叛的雅高瘋狂嘶吼。
不管身邊的人再怎麼看熱鬨,她自己揚言都是個笑話,雅高像個潑婦一樣,對著男人邪惡的肉體使出一招瘋狂亂抓,皮肉與驚醒的靈魂在碰撞。
“孫雅高,苦頭吃了那麼多次,你怎麼就是學不會呢?”身邊的親人跟朋友不能相信,已經吃過虧上過當了,就連老情人都無數次的背刺自己,心臟痛得不能再痛,指著人家的鼻子歇斯底的大罵,狂暴大罵的雅高已經處在神經崩潰的邊緣了。
“死腦筋!真是死腦筋!”真是諷刺的心胸,信以為真的天使麵孔,雅高怒氣值豎線回升,暗暗地咒罵自己的天真。
“不能原諒,誰都不能原諒,該下地獄的,都給我下地獄!”雅高冷著臉,紅著臉,精神崩潰,她指著車越澤墮落的靈魂癲狂叫罵,嚷嚷著兩人之間能聽懂的話語,很明顯她已經喪失了不可控的理智。
瘋癲的力氣用儘以後,雅高的高度降下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的維度空間持續在斜坡式的巨增。
雅高無助地跌坐在黑乎乎大方塊的瓷磚上麵,頓時感覺頭頂澆了一大桶冰水,全身心的冰涼。
“沒皮沒臉,簡直不像話!”雅高疲軟著四肢,但言之鑿鑿,該下地獄的絕對不能原諒。
花費的力氣重回宿主鬼哭狼嚎的身體,驚昂鬼叫是雅高今生的宿命。
拳頭捏緊的怒氣值節節攀升,她一腳踹掉椅背冷著臉遲緩直立,趁男人不注意,一把奪過桌上的杯具狠狠的朝男人的臉砸過去。
男人非但不躲避,幾乎任這個凶器傾斜砸下,杯具重重的砸傷額頭,流了一連串的血跡。
“我有想過放棄,可是你爸逼我,這段時間你搞的小動作,他都看在眼裡,而且慕家已經在逼你爸了,你的婚期馬上要提前,你已經不得不妥協了!”木頭人對雅高沒有一絲愧疚,他已經在拚命忍讓了,雅高持續的反擊,他怒氣衝衝地回懟。
“你怎麼不去死,你們怎麼都不去死,你們都給我去死啊!”雅高集中所有言辭批判炮轟,拚命用組織的言語報複汙穢不堪的男人。
一個戲全員反派,沒有什麼大女主,大男主,角色接到的都是反派劇本,反彈的言語擊潰男人不設防的長河,他沒有一絲防備,有的隻有愧疚。
杯盤砸在地上化為一攤粉碎,血淅淅瀝瀝滴濺在白瓷的碎塊上,覆蓋一地的腥紅。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這樣的人,沒有辦法的男人……”車秘書不是那種軟弱的小慫包,他態度真誠,言語真切的懇求雅高能放他一馬,放他最後一次,他今後不會再無視大局,錯怪雅高了。
車越澤即使眼中含淚也依然麵帶微笑的深情凝望眼前的雅高,血液循環流失,唯有摯愛不減。
頭發上的水晶燈亮了亮心形碎片,菱鏡的鏡子湖掛件清晰反映人物波瀾起伏的心境,冷淡疏離的模式映照人心,冷黃的星星光就包圍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身上,車越澤流淚的心依舊在淌血。
雅高橫眉怒目,橫著兩條眉毛怒目相視男人,當再次見到男人眼底呈現落寞的深灰色陰影時,她就知道已經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心跳了,自己的心擺脫不掉深愛男人的絕望,單手刮過椅子麵,雅高氣喘著扶起椅背,雙腿顫抖地坐回椅子上。
不顧雅高的執意反對,男人抓不住空氣的手失望回收,不再執著解釋,不再沉迷愛恨,而是一臉固執地質疑這樁事件的原委:“你們是金字塔頂端的神,而我就是一個成天替你們打工賣命的小人物,你們知道底層人能活著的可悲可歎嗎?在你父親的眼皮子底下工作,不被發現是很難的!”血淚史不甘心地揭開又一頁腥血書寫的書本,車越澤困苦地詛咒著自己超乎常人的命運。
男人一個不小心弄丟了雅高的心意,心臟裂開的楚漢分界線已成定局,資深的戀人同時麵臨失望的鴻溝和絕境的深淵。
雅高如坐雲霧,車越澤如墮煙海,倆人的遊戲統統玩得不要命!
眼中是潮濕的水霧,雲合霧集,化不開的仇恨將悔意吞沒,破裂的臟器放浪形骸的在底心嚎叫,男人原形畢露乾脆上杆子仇視金尊玉貴的雅高。
“……!”胸悶氣短,恨意強烈,憋不過來氣的胸腔劇烈地抽搐著,薄霧濃雲的眼眶洋溢著血腥瑪麗的猩紅悲哀,可歎可讚,雅高兩手高舉,她捧著腦袋瓜崩潰地扯頭發宣泄潑天的恨意。
霧裡看花,超反常的花,違反自然開的花,越看越不像花,雅高越看越像是一枝帶刺結的冰窗花。
剪刀石頭布,男人選擇出拳頭,指尖緊緊嵌進揉碎皮肉的總合。
雅高一錯再錯,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車越澤不是不曉得,他隻是沒有辦法妥當善後,也沒辦法坐視不理完美隱身,心血揪得一般疼!
雅高犯了這麼嚴重的低級錯誤,獨善其身,他完全做不到,也沒辦法像雅高那樣跟她爹拚死對抗,兩股勢力正麵起衝突,加劇矛盾的衝突演變。
車越澤沒有處理問題的能力,也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他不具備任何善後兜底的執行力。不是他不行,而是他不能,這件事關鍵的根本原因在於雅高的婚姻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從她出生之時起,兩家父母就合力簽訂了子女的婚姻合同。
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秘書,跪求著雅高她爹給的工作,每個月領著那一點點稍顯可憐的微薄薪水,還和雅高擁有著不正確不配比的前任男女朋友關係。
麵對無望的愛情,死得發慌的愛琴海,黑沉沉,死得發沉,車越澤真的是心力交瘁,心猿意馬!
車秘書有想過替她隱瞞,也儘力再替雅高遮掩,可雅高久不露麵,始終發倔不肯出門跟慕誠會麵,慕家強勢老太太的心裡已經有想法了!
孫仲權一有錯不許彆人說,彆人一說,他就不得了!
“真是想錢想瘋了,你拿我當什麼,難道是回收桶裡的垃圾嗎,有點生意就拉我去耍,我是動物園裡的猩猩嗎,這麼糟踐!”摁開手機屏幕並成功解鎖指紋,大拇指快速上滑通訊錄,找到孫仲權的那一行信息欄,手指一點撥通電話鍵,雅高在電話裡頭痛罵自己的老爹。
“臭**養的,我養你這麼大,你報答了我什麼,你今天還這樣罵我,我是你的爹,你是我的姑娘,老子罵姑娘天經地義,你還出鬼了還,不講臉的東西!”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擁有絕對父權的孫仲權怒不可遏,心肺都氣炸了,降高血壓的藥不能停服。
孫仲權勃然大怒,動不動就在電話裡訓斥不聽話的雅高:“我可比你媽高尚多了,她對你生而不養,我還養你一場,至少把你養大,供你吃供你喝,供你讀完大學,供你有個好單位!”
雅高以為她對抗的是孫仲權,其實不然,她要對抗的是整個孫氏家族,螳臂擋車如何能抵擋住漫天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