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太初劍訣》領悟加深。】
她忽然笑了,鬆開掐訣的左手,任由符篆從指間飄落,提劍朝劍光最盛處迎去。
《太初劍法》——第五式。
她的劍鋒泛起一層朦朧的清光,那一瞬間,她仿佛與劍融為一體,周身靈力不再流轉,而是陷入一種奇特的“靜止”。
這不是尋常的劍招起手式,而是一種近乎“歸墟”的狀態——她的呼吸、心跳、甚至血液的流動,都仿佛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力量所統禦。
太初有道。
劍鋒未動,祁景的瞳孔卻驟然收縮。
他“看”到了——不是劍光,不是靈力,而是一縷從混沌中初生的“意”。
那劍意無形無質,卻仿佛自鴻蒙初開時便已存在,它不疾不徐地蔓延,所過之處,連空氣都為之凝滯。祁景九柄飛劍那原本淩厲無匹的攻勢,竟在這一刻變得遲緩,仿佛陷入泥沼。
“這是......”看台上的令晏初猛地站起身,素來冷峻的臉上罕見地浮現震驚,“劍意雛形?”
“不可能!”顧常衡折扇“啪”地展開,“《太初劍法》隻是入門劍訣,怎麼可能催生出劍意?”
但擂台上的異象仍在繼續。
林殊的劍終於動了——
不是劈,不是刺,而是“劃”。
如同盤古開天的一斧,劍鋒劃過之處,虛空竟隱約浮現一道細小的“裂痕”。那不是真正的空間破碎,而是劍意太過純粹,以至於讓觀戰者的神識產生了“天地初分”的錯覺。
祁景的護體罡氣在這道劍意麵前如同薄紙,九柄飛劍組成的劍陣更是瞬間崩解。他悶哼一聲,身形暴退,但劍意如影隨形,仿佛早已鎖定他的命門。
所謂“太初有道”,本就不是殺伐之技,而是直指大道的本源之劍。林殊這一劍沒有花哨的變化,卻暗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的至理。
祁景終於退無可退。
他咬牙揮劍硬接,兩劍相觸的刹那——
“錚——!”
一道清越的劍鳴響徹雲霄,祁景的佩劍“滄溟”竟劇烈震顫起來,仿佛在畏懼,又仿佛在共鳴。
“如果她和我們對戰時也激發了劍意,勝負還未可知。”聞硯卿看著那驚鴻一劍,忍不住低聲驚歎。
劍意在任何劍招麵前,都是摧枯拉朽式的碾壓,如今就這樣出現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劍中,在一次普通的比試中。
藍白的身影一躍直衝到祁景麵前,她臉上還沾著血,淩亂的長發儘數向後揚起。
長劍迎麵而來,距離他咽喉不過寸許,在方才那驚鴻一劍後,祁景本就心神大震,此時更是下意識後撤一步,下一刻,錯愕的神情猛地浮現在他臉上。
腳下堅實的地麵驟然消失,他踩空了。
在數百雙震驚的目光中,外門第十的祁景就這樣跌出了擂台範圍。
全場鴉雀無聲。
在那樣一場驚豔的劍招對決後出現這樣一個失誤,實在是令人有點啼笑皆非,對於修士來說,神識時刻探查四周,不至於注意不到腳下是否是地麵,然而踩空的事就是發生了。
祁景猛地抬頭望向站在擂台邊緣的年輕人,偷摸下黑手的小林心虛地轉過了頭。
是的,太初劍意其實是個意外,這才是她最開始的布置。
祁景茫然地落到擂台下,有些難以置信地伸腳蹬了蹬擂台邊緣。
“是符篆。”
聞硯卿看著不遠處的兩人,輕聲說道。
基礎的幻象符,比試的時候符篆造成的幻象很輕易就被祁景破除了,但是他沒有察覺到,擂台的邊緣在悄無聲息地擴展,因為每次擴展的範圍並不高,再加上祁景沒有像她一樣,幾次三番被逼到邊緣,所以除了林殊本人,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擂台的邊緣擴展了兩寸。
打不過就換下一個人挑戰,看似極其隨意的挑戰方法,但每一次戰鬥,林殊都提前做了詳細的調查和準備。
得益於前五都是外門的人氣選手,關於他們的基礎資料一抓一大把,在旁觀十幾場祁景的戰鬥後,她最終定下了現在的方案。
一旦被對方提前察覺必然會被破壞,所以要擾亂對方的心境,讓他無心關注其他,這是隻能使用一次的險招。
至於下次,管它呢,先吃一次的獎勵再說。
台下議論紛紛,而台上被議論的小林朝旁邊空地吐出一口血沫,手速極快地給自己刷了個回複。
雖然小林又是使詐又是把自己搞得狼狽至極的,但誰知道小林隻是想混一個低保。